赵慧笑他,说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闲下来几天后,肯定又会开始疯狂想念工作。
有些人是在生活与责任压力下,不得不负重前行,不敢休息;
但也有些人,他是真的习惯把自己当陀螺,自己会拿鞭子抽自己以维系这快速转动,并享受其中。
罗工与薛亮亮,明显都属于后者。
本来下午罗工就要走的,但李三江硬要给人留下来吃晚饭,最后只得吃过晚饭再离开。
明早,罗工就要离开南通,和赵慧去自己女儿读研究生的城市。
夜里,把阿璃送回东屋后,李追远翻开《无字书》。
第一轮自己提出的两个问题,现在都做了解答。
字都写在第一页牢房墙壁上,密密麻麻,得聚精会神地细看。
第一页的女人,变得温婉许多,安静地被画在第一页的角落,一动不动,这是为了不做遮挡,也不影响阅读。
第二页,那团人形黑雾消散,叶兑坐在椅子上,也是一动不动。
他身上没有伤痕,但整个人流露出一种快要死了的被榨干感。
以阴谋论视角来看,就是“它”,已经完成了对牢房里《邪书》的彻底压制与更自然的模仿。
李追远翻回到第一页,认真看起墙壁上的字。
最先出现的,是以“叶兑”视角,对疑似魏正道的阐述。
女人把审讯得来的回答,全部原汁原味地写在了墙上,她不敢做任何总结与润色。
所以,李追远在看时,需要一边看一边自己在心里组织逻辑,再将其形成一条连贯的故事脉络:
因自己的推演失败,被骗入高句丽墓后,叶兑曾想尽一切办法逃脱。
他选择过一个越狱者基本都会选择的一个方法,那就是挖地道。
当然,这里的“挖地道”并不是单纯物理意义,而是通过对自己封印之地的禁制与阵法进行扭曲,达成让自己短期可以与其它封印之地进行互通的目的。
也是靠着这种尝试,他认识了同在墓葬下被镇压着且还未消亡的另外三位。
能在那种地方封印这么久,没死,就说明生前的不凡;没疯,更意味着精神层面的强大。
然后,通过自己的尝试与交流,叶兑很快就认清了一个现实,那就是至多只能做到音讯上的传递,无法让“自我存在”实现脱离。
另外三位更是劝他不要再白费力气了,该试的方法他们早就试过了,除非外部条件发生变化,否则他们根本就没可能从这里逃出去。
就在叶兑也打算就此放弃时,无意之间,他通过运转一本残篇的方法,发现自己居然成功了。
他离开了自己的封印之地,来到了另一处地方,而且不是音讯,是真正的“自我”转移。
这是别人的“牢房”,他进来了。
这间牢房,比他那间要大上好多倍。
而且,最夸张的是,这间牢房并非如水牢般。似那镜花水月,无时无刻不在掀起加速意识消亡的水波荡漾。
它这里很安静,很舒服,一点都不潮湿,而且这里还有屋子、院子,屋子里竟还有家具。
他们四个,每夜每夜都在承受折磨,可这里原先的囚犯,简直是把这儿当桃花源做隐居。
不过,伴随着叶兑对这间牢房的观察进一步加深,他发现这里不是没有水波存在,而是所有水波都被封印到了边缘角落里,无法溢出。
比如院中的那口井,那里就是这处区域所有水波的中心点。
这简直让人匪夷所思,被镇磨在这里的邪祟,居然将这里的规则改变了,那这里的镇磨对他而言,还有什么意义?
并且,因为水波都被压制的缘故,使得这里所有有水面的地方,都像是一面面镜子,记录着过去曾发生在这里的一幕幕。
叶兑在井口边,在小溪边,在水缸边,甚至是在屋内盛着水的碗里,看见了过去被记录下来的一个个画面。
时间,对那时的叶兑而言,真的不值钱,而且,在这间牢房里,他不用遭受水波折磨与消耗。
他没把这间牢房的存在告诉另外三个,只在四人每隔一段时间的固定传讯时,才回到自己牢房,传完讯后再回到这里。
所以,他能够花费十年的时间,通过对这些极其零碎画面的观察,拼凑出这间牢房上一任囚犯的经历。
起初,上一任“囚犯”只是待在这里,他没像自己刚进来时那样,在水波中痛苦哀嚎,他反而显得很享受。
并且,他也没有去试图寻找出去的方法,似乎进来后,压根就没打算出去。
这个人的眼睛,很特别。
很深,深不见底,任何探查进入他的视线,都像是坠入那没有尽头的深渊,且边侧光滑,没有丁点可攀附的可能。
他的面相,叶兑推算过,太难,花了很长时间没能推算出来,而推算的后果是,当他下一次为了传讯回到自己牢房时,牢房里的水波程度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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