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了润生的三轮车,“唉,我也是真想那山炮了,哈哈,哪能喝他的呀,我自带了好几瓶酒。”
润生载着李三江离开,并未引起东屋与西屋内,柳玉梅、秦叔和刘姨的意外。
今天,把李三江先安排出去,这很正常,他在,反而会让大家都受到约束。
甚至是,连谭文彬与林书友随后就骑着车离开的举动,也没让他们产生什么疑惑。
他们可以是小远先放出去做事或者是探听消息的,当然,就算小远真把他们支开,也在理解范围内。
这种层级的对抗,力量层次不够的,本就没有上桌的资格,堆人数在这里,压根就没有意义。
除了秦叔外,另外两个女人的眼睛,都不好糊弄。
其实,她们已经从润生三人离开时的目光神情中看出来了,小远是真的将他们给支开了。
但真正让柳玉梅动容的,也是察觉到事情似乎要向她预料之外发展的,是那片桃林方向,伴随着木屋完全沉入泥土后,彻底敛去的专属于那位的气息。
柳玉梅原本以为,那位会加入今日的风浪。
哪怕不是心照不宣,以小远与那位之间的互动关系,小远就算是求,也能求得对方在今日助一臂之力。
一个凶焰滔滔、却一直处于自镇自封状态下的存在,他,最不怕的就是死了。
即使到现在,柳玉梅还能安慰宽解自己:
匿了就匿了吧,这是我们自家人的事,理所应当该由自家长辈来扛。
就算那位不出手,两家龙王门庭最后的这点柴火,也够烧这一茬的了!
然而,就在这时,柳玉梅看见小远从主屋客厅里走出,径直来到自己所在的东屋。
西屋的秦叔和刘姨见状,也走了过来。
秦叔:“小远,今天风大,快要下雨了,你和阿璃回房间去画画下棋吧。”
刘姨笑着道:“是啊,中午想吃什么,跟姨说,早上匆忙,只是随便做了些应付,中午姨给你做好吃的,别担心,家里厨房提前备了菜的。”
李追远对秦叔和刘姨笑了笑,然后,来到柳玉梅面前。
“奶奶,我记得过去两年的这时候,您都会带阿璃出一趟门,去做拜祭。”
秦叔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刘姨的手,紧紧抓着身侧的门框。
坐在供桌边侧椅子上的柳玉梅,目光沉了下来,问道:
“小远,你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只是想提醒一下奶奶,怕奶奶忘记了日子。”
“斯人已逝,早点晚点,不打紧。”
“既然已逝,还是不要让他们空等着了吧,奶奶,您还是带着阿璃去吧,外面风大,让秦叔和刘姨都陪着您去,我在家心里也能踏实放心些。”
“正是因为风太大了,所以奶奶才更要留在家里,以防……”
李追远抬起手,打断了柳玉梅的话。
柳玉梅缓缓摇头,道:“小远,人活着,得靠着一口气,得有一个奔头,要是连点光都瞧不见了,那这活得,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李追远:“奶奶,您还是动身吧。”
柳玉梅:“小远,你这是在教奶奶我做事?”
李追远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走到供桌前,取三根香,郑重行礼后,插入香炉。
在少年做这一套动作时,秦叔和刘姨默默地站到了东屋门槛外,行陪礼。
柳玉梅,也从原先所坐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正对着少年。
李追远:“奶奶,我不像他们,我是入门了却还未分家。您当年对我说,两家龙王门庭的担子,自此交到了我肩上。
我想请奶奶,当着诸位先人的面,尤其是当着秦爷爷的面,再亲口告诉我一声。
在这两个家里,法理上,到底是谁,说话最管用?”
说着,李追远将阿璃爷爷的牌位摘下来,递送给了柳玉梅。
柳玉梅在两家的地位,无疑都在少年之上。
但论传承法理,连她,也比不过两家本诀皆修的小远。
这本该不是问题的,因为柳玉梅并不恋栈,像这样的权力交接,也本该随着岁月顺理成章。
连柳玉梅都没想到,有一天,少年会把这个问题,直接放到这秤上来。
她看了一眼供桌上的诸多牌位,最后,目光落在了少年手中所拿的牌位。
柳玉梅伸手,将老狗的牌位接到手里,回答道:
“你,李追远,说的算。”
李追远点了点头,一脸歉然地对柳玉梅俯身行礼。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这是愿意为自己把命都豁出去的长辈,但他又不得不这么做,要不然,他们不会离开。
柳玉梅眼角余光看向自己孙女,想着让孙女出面“说道说道”。
结果居然发现阿璃已经主动走出门槛,去到了外面,转身,看着还站在屋内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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