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趁火打劫,他很安静。
不仅如此,本体似乎还在做自我克制,等于是在帮李追远,压制住这次犯病,在抗拒此时与李追远的融合。
因为本体清楚,这会儿还不是时候,他所求的,不是那种不惜一切代价,只为了“取而代之”后,仅畅快这一下。
他很清楚,两家没有灵的龙王门庭以及外面这个有一点点感情且在按照江湖正道风格行事的李追远,是维系与天道之间脆弱天平的关键。
李兰看到了少年掌心的痕印,那不是刚刚造成的,也不是自己儿子的指甲造成的,那甲印,分明是个小女孩。
“儿子,你早恋了?”
李追远闭上了眼,仰起头,深吸一口气。
李兰:“是画中几乎贴着你肩膀,站在一起的女孩么?”
吸一口烟,张开嘴,烟雾在嘴里酝酿回旋,后又轻吐而出。
李兰将夹着烟的手挪到窗外,抖了抖烟灰。
“妈妈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能与你关系亲近到这种程度?
你爸爸当初已经是妈妈能挑选到的、最合适最优秀的那一个了。
我承认,一开始与你爸爸在一起时,我是有过一点点感觉。
但很快,我就无法抑制地,开始自心底排斥他、反感他……哪怕我知道不应该这样,不能这样,却无法控制住自己。
呵,
睡在你身边的人,他不经意间的一言一行,会让你觉得他真的很……呼……
那时候我就意识到,所谓的爱情,男女,无法阻挡我脸上人皮消融的速度,我的一切希望,只能寄托到我那刚刚显怀的肚子。
儿子,告诉妈妈,你和她在一起时,没有相类似的感觉么?”
李追远的神色,终于恢复了平静,他将刚刚的犯病,给压制了下去。
少年:“彬彬哥,水。”
“给,小远哥。”
接过谭文彬递来的水,拧开盖子,李追远喝了一口,回答道:
“李兰,你在我眼里,就是个蠢货。”
李兰笑了。
李追远将盖子扭了回去,与李兰现在一样的姿势,后背靠在座椅上:
“我们里,最蠢,最可笑的,就是你。”
李兰:“还有一幅画,你没看呢。”
李追远:“我已经猜到,画里的内容了。”
李兰:“那你说说,我听听对不对。”
李追远:“它输了。”
李兰:“这么自信?”
李追远:“第一幅画只要成立,那第二幅画的结果,就是唯一。”
活到成年后的自己,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去的东海。
那条大乌龟,都没有赢的可能。
这与自信无关,这是事实,是一种必然。
在梦鬼那一浪中,虽然最后真正下法旨的是大帝,但曾出现过三足鼎立。
这意味着,那三位,是同一个档次的存在。
只是这里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梦里出现的魏正道……李追远无法确定他是什么时期的魏正道。
少年认为,魏正道是越往后越强大。
原因很简单,像酆都大帝这样的存在,祂现在所追求的,仍然是不惜一切代价,求得长生,求得继续存在。
魏正道则在不断地尝试发明各种自杀方法,为迟迟无法自杀成功而苦不堪言、气急败坏。
大帝这样的存在汲汲所求的,正是魏正道最鄙夷厌弃的。
天道现在是谋划着利用自己,然后再扼杀自己,假使自己能冲破这天意宿命,撞开这枷锁,活到成年,那他的成就,只会比魏正道更高。
因为他比魏正道觉醒得早,而且他的发展期,比魏正道艰难不知多少倍。
“呵呵呵呵………”
李兰发出了笑声,她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笑得有点夸张。
李追远将第二张纸币放进钱包夹层里,举起钱包,不停转动角度,开始搜集“拼图”。
李兰:“怎么,还是忍不住要看一下?”
李追远:“想看看它的死法。”
搜集完一整轮后,第二幅画浮现在李追远的脑海里。
在“阅读”到这幅画的第一时间,李追远也笑了。
第二幅画里,画着一只残破不堪、奄奄一息、已经输定了的大乌龟。
大乌龟身上更具体的细节,画上并未展现出来,只是描绘出了这个“状态”,或者叫“结果”。
这并非篇幅有限的故意粗糙,还有很大原因是,画中大乌龟身边、肢体上以及龟壳上,站着密密麻麻的青年。
这个青年……代表着那时的李追远。
李追远笑,是因为没有什么惊天大战,也没有什么惊险斗法,更没有血流成河、代价惨重。
画中的他,赢得很干脆。
不管是大乌龟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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