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继续哭吧,解释太煞风景了。
李追远刚从道场里出来,确认了那副面具的状态。
陈曦鸢下手太狠,差点把那似人似兽的家伙给打得魂飞魄散。
谭文彬把面具放在酆都大帝的供桌上是对的,能借助酆都大帝的一丝气息,来镇住面具上的残破意识,让其重新凝实。
“远哥!远哥!远哥!”
陈靖无比激动地跑到坝子上,将手里的那颗眼球,递送到李追远手中。
赵毅的活儿,是干得最精细的,眼球被剥离得很好,里面的邪祟气息也很浓郁,而且封印方面也很有技巧。
其它两件都需要养几日,这颗眼球却能到手即用。
“辛苦你了,阿靖。”
“不辛苦,应该的,只要远哥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弄来。”
“吃饭了么?”
“还没,我回去吃,田爷爷会给我们做饭的。”
“我正好要吃面,要不要一起?”
“好,谢谢远哥!”
李追远走进厨房,先前润生他们已经把面吃了,自己进道场查看面具情况,没吃。
不过,灶台上,从面条到碗底底料,都已经被刘姨调好,灶台里的火还没全熄,做起来很简单。
在往灶内添了柴火等待锅中水开时,李追远开始想念陈曦鸢的那支吹火棍了。
水开下面条,顺带舀一勺汤,把碗里底料冲开,到时间后,再将面条捞起,甩去水分的同时,还甩出一个造型,最后放入汤碗中。
端出来两碗面,李追远和陈靖一人一碗。
吃面时,陈靖几乎是一根一根地在吃,吃得很珍惜。
吃完后,陈靖抢着把碗筷洗了再回去。
到了大胡子家,老田头就对他说:“阿靖啊,你等着,我给你把饭菜热一下。”
陈靖甩了甩脑袋,眼眶泛红,眼角湿润。
老田头:“哎哟哎哟,给你热个饭而已,你也不用感动成这样吧,总不至于在少爷那里不让你吃饱饭?”
接近零点时,陈曦鸢才从桃林里走出来。
屋内二楼,抱着自己丈夫头安慰到现在的梨花,终于得以舒了口气,丈夫的情绪,终于恢复了。
她清楚,这种事对一个男人的打击有多大。
她在熊善额头上亲了一口,做最后的安慰:“你放心,我跟你在一起,又不是单纯为了做那种事,你看开点。”
楼下房间里,笨笨终于停止哭泣,睡着了。
萧莺莺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一条条细细的水流自她身上滴淌而出,沿着床沿滴落。
孩子的这一番哭闹,把她搞得心力交瘁,差点显出原形。
这一切始作俑者之一的陈姑娘,只觉得今天过得好愉快。
砸碎了一尊邪祟,又聊又听了很久的是非八卦,临了睡觉之前,还能痛快地合奏一番,这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
如果不是五指山那里还有自己的洞府,洞府里有自己分得的家产,且小弟弟实在太穷还得到自家宝库逛一逛,她都想留在南通这里长住不走了。
回家路上,她瞧见前面有一道熟悉的背影,是李大爷。
李三江最近酒会比较多,昨儿个在老木匠家喝完,今儿个去前任老村长家喝。
越是年纪大的人,攒小酒会时,就越是会想着请李三江,这也算是另一种临时抱佛脚,毕竟自己到时候能否走得体面,还是指望着李三江。
哪怕,里面很多老人,年岁比李三江要小,甚至算辈分还比李三江低一辈,但大家仿佛都笃定,当自己躺冰棺里时,李三江身体依旧硬朗。
“李大爷!”
李三江回过头,用力睁着醉眼,好久,才意识到她是谁:
“哦,你是那市侩老太太的妹妹!”
“市侩老太太是谁?”
“唔……没谁。”李三江伸手拍了两下自己的嘴,“这么晚了,你咋还在外头溜达?”
“正准备回去睡觉呢。”
“哦,好,我走你前面,你走后面,看着点路,别崴脚摔着。”
“哎,好。”
就这样,李三江在前面不断走蛇形,身子也不断摇晃,陈曦鸢在后头时刻留意着。
但时间一久,她就发现了,李大爷再怎么晃,却始终不倒,而且能敏锐避开村道上的那些坑。
其实,润生将枝条交给陈曦鸢后,就去老村长家准备接李三江回来的。
李三江说他今晚睡这儿,明早再回去,就把润生打发回来了。
谁知今晚这桌老头子没昨晚那桌能喝,还没过半宿呢,就全都喝趴下了,李三江就懒得睡这儿了,还是回自己家睡得香甜。
“细丫头啊。”
“我姓陈。”
“细陈头啊。”
“哎。”
“今晚风好大哟,你看,都把我吹得要倒喽,你也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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