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笔,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沉默了足足三秒钟。
“你的建议是?”
刘博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娄断迎上刘博的目光,硬着头皮狠声道:
“我觉得,二监监狱长的位置,可以优先从二监内部提拔。”
“二监内部?”
刘博的语调没有任何变化,目光转向其他人,似乎在征询。
旁边立刻有人接话,语气狐疑:
“我记得二监原本的几个监区长,好像都出事了吧?”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克制的轻笑。
在座众人心照不宣地交换着眼色,没人提起王聪或冯睦。
在他们眼中,这两个名字甚至不配出现在讨论中。
一个管着空荡荡的死监区,连个活人都没有,有名无实罢了;
另一个的内察部,不过是钱欢一时兴起的玩物,现在钱欢倒了,很快也会被继任的监狱长随手抹去。
娄断继续道:
“如果不能在二监内部提拔,那就应该从其他监狱调人过去主持大局,比如……第五监狱的监狱长凌颂。
他这些年在五监做的很出色,我私下跟他谈过,他主动表示,愿意平调去二监,挑起这副重担。
我个人认为,凌颂才是当前最合适的人选!”
刘博的目光再次扫过在座的其他人:
“你们觉得呢?”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倾向性。
短暂的沉默。
监狱系统的高层们眼神飞快地交流着,无声的信息在空气中传递。
他们不敢直接去顶撞王新发议员,那无异于政治自杀。
但如果有人愿意顶在前面吸引火力,他们只需在后面摇旗呐喊,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毕竟,如果一丝可能,能把二监这锅“肉”继续捂在监狱系统的锅里,谁又真愿意把锅里的肉拱手让给外人?
一位监狱高层缓缓沉声道:
“凌颂,在五监这几年,确实做得不错,没出过太大的乱子,监狱产出的效益也不错。”
另一位高层接过话道:
“的确,五监的风评一直很好,凌颂的能力肯定是没问题的,平调过去,似乎也不是不行啊。”
又有人补充道:
“难得的是凌颂愿意调过去收拾二监的烂摊子,这种勇于任事做事的风格很值得赞扬。”
会议室里的气氛微妙地变化着。
虽然没有人旗帜鲜明地高喊支持凌颂,反对杜长乐,但话语间流露出的倾向,傻子都听得明白。
刘博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起来,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的金属笔夹。
他屁股底下的位置决定了他必须以监狱系统的整体利益为最高考量,这无关个人好恶,而是职责所在。
下属们如果都当缩头乌龟,那他可以保持沉默,作壁上观。
但如果下属们有人冲锋陷阵,有人摇旗呐喊,那他就不能再保持沉默了。
无论他愿不愿意,他都要为集体利益站台。
然而,作为刘博个人而言,如果他今天真的否决了杜长乐,支持了凌颂,那么,作为拍板的人,王新发议员的怒火,一定会不可避免的倾泄到他头上。
这显然又与刘博一贯不粘锅的处事方针是相悖的。
刘博深深地看了眼娄断,意味深长道:
“原则上我同意你的建议,只是王议员那边的态度会是个问题啊。”
娄断在心里冷笑一声,这老狐狸果然要把球踢回来。
还好他对此已有准备,他环视一圈众人回答道:
“实不相瞒,我今天推荐凌颂不是一时间心血来潮,而是受到了张德明议员的点拨。”
张德明议员是执政府内资历最老的议员,影响力非常大,同样是下届首席议员的有力竞争者。
刘博瞳孔微缩,心道暗道原来如此。
难怪,娄断今天敢如此硬气的跳出来,是私下偷偷接触了张德明议员啊。
一众监狱同样面面相觑,继而露出心领神会之色。
把张德明这座大山搬出来,倒的确能和王新发同台打擂。
最关键的是,那么作为监狱系统的拍板者刘博,他的处境反而会变得前所未有的“安全”和“超然”!
他不再需要担心恶了王新发而遭受清算,相反,为了争取他的支持,两位大佬反而可能会争相向他示好、释放善意!
局面,瞬间一片大好!
想通了这一切,刘博脸上的线条仿佛都柔和了些许。
他微微垂下眼睑,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了两下,而后抬头环视众人,声音沉稳而有力:
“既然情况有新的变化,各方意见也需要进一步协调沟通,那么,关于二监监狱长的人选……”
他顿了顿,目光最终落在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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