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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断倚在沙发深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上微微起毛的绒布。
冯睦与红丫并肩坐在对面,三杯清茶在茶几上氤氲着热气。
此情此景,一如昨日,一如那日。
茶是娄断亲手沏的,青瓷杯底沉着几片舒展的茶叶;而茶杯旁搁着的那袋早点还冒着热气,油渍在纸袋上洇开浅浅的痕迹。
冯睦来时特意在楼下铺子买的,热腾腾的包子混着豆浆的甜香。
登门不空手,是冯睦做人的规矩,奉茶待客是娄断的体面,两人隔着茶雾对视,都是讲礼貌的人。
半晌,娄断终于忍不住道:
“李涵虞让你送张纸条,是什么意思?”
他语气平淡,目光却未落在便签上,仿佛那只是张无关紧要的废纸。
冯睦也不戳破娄断的装模作样,只从口袋里又掏出个U盘,轻轻搁在茶几上:
“我也不清楚。夫人只说,娄站长看了纸条自然会明白,若是不明白……”
他指尖在U盘上点了点,叹息般补了一句:
“那就请您再看看这里面的东西。”
娄断眼神一凛,抄起U盘大步走向书房。
屏幕冷光映在他脸上,随着文件被点开,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视频和照片是不全的,只有一部分,但里面展示出的内容,已经足够让娄断心脏坠沉入谷底了。
“网站派去杀人被人偷拍到了,该死,那两个蠢货来我家时就被人跟踪偷拍了?!!”
娄断心头生草,一拳砸向屏幕,显示屏在爆裂声中炸开,碎片四溅。
Pong——
外面的房门几乎在同一秒被撞开,两名彪形大汉破门而入,厉声喝道:
“娄站长?!”
红丫从沙发上猛地跳下,娇小的身躯侧挡住冯睦,两只羊角辫无风自立,周身骤然迸发出一股凶狠的杀意。
冯睦依旧端坐在沙发上,神色自若,仿佛此时的骚动与他毫无干系。
娄断走出书房,眼神阴鸷的扫过冯睦,那眼神中翻涌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连室内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分。
如果冯睦是代表他自己来的,就算对方掌握着那些视频和照片,那娄断现在也已经下令将二人击杀。
凭冯睦这种小角色,根本不配要挟他。
但他是代表李涵虞来的,而李涵虞身后又站着王新发议员,那处理起来就必须慎之又慎了。
同样的“罪证”落在不同人手里,过秤一称,分量可天差地别。
在蝼蚁手中不过是薄纸一张,在权贵掌中却可化作千钧重锤。
这个道理,冯睦自然也很懂,否则,他早就跳反了,何苦还大费周章给李涵虞当狗。
“滚出去!”
娄断一声厉喝,两个壮汉浑身一颤。
两人的拳头比娄断的脸还大,但被呵斥后,都像被抽了脊梁的狗一般,低着头快步退出了房间。
拳即是权,权亦是拳!
不是拳掀翻权,便是权压死拳,自古以来不外如是,但大多数时候,在这钢筋水泥构筑的现代丛林里,披上文明外衣的两脚兽遵循的是后一种秩序。
等二人退出去,娄断才关上门,缓步踱回沙发。
冯睦轻轻拍了下小师姐的肩膀,小师姐绷紧的脊背这才松弛下来,两根羊角辫如收鞘的利刃般垂落。
但她那双杏眼却仍闪着寒光,目光似淬了毒,在娄断的咽喉、心口与眉间来回游走。
红丫的拳头虽不及那两个壮汉硕大,但娇小的身躯里却蛰伏着一副巨人的骨架。
娄断感受着红丫肆无忌惮的打量和冯睦不动声色的平静,面色微微一变,心里暗骂:
“不知尊卑,不畏权力,李涵虞找这样的狼崽子给自己做事,就不怕有朝一日被反咬一口吗?”
眼前这二人虽是小人物,却是狼,而狼是喂不熟的啊。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不是自己养的狗,就算噬主也伤不到他分毫……吧。
他看向冯睦的目光里收起三分轻视,沉声解释道:
“你回去告诉李涵虞,他儿子被炸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冯睦点点头,非常听话:“好的,娄站长,我会将您的话原封不动转告给李夫人的。”
娄断冷哼一声又道:
“你告诉李涵虞,就凭U盘里那点证据,扳不倒我。”
冯睦从善如流:“好的,娄站长。”
娄断的声音愈发冰冷:
“再告诉她,我娄断这辈子最恨被人威胁,我不吃这套!”
冯睦:“好的!”
娄断绷不住了,怒极反笑:
“艹,你就只会说'好的’?李涵虞没教你别的词?”
红丫挑下眉毛,羊角辫蠢蠢欲动。
草,是一种精神攻击,在红丫的小本本上,娄断的名字已经被朱笔重重圈了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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