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以至于陈峰腰间的肌肉都被带动着疯狂抖动,隔着布袋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令牌内部那股沛然莫御的、狂暴的、仿佛要挣脱束缚破袋而出的力量在奔涌咆哮!
一道柔和的、纯净无比的青色光芒,毫无征兆地穿透了厚实的粗布布袋,骤然亮起!这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瞬间驱散了周围数尺内阴冷的黑暗和令人作呕的尸臭,如同在污浊的泥沼中投入了一颗璀璨的明珠。青光如水波般荡漾开来,映照着翻卷的泥土、冰冷的墓碑,也映亮了僵尸那张腐烂僵硬、毫无表情的脸庞。
这光芒出现的刹那,那僵尸前扑的势头猛地一滞!
它那双燃烧着浑浊红光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陈峰腰间那团不断鼓胀、仿佛有生命般搏动着的青色光晕。没有眼睑的眼珠似乎微微收缩了一下,那是一种……审视?或者说是被某种熟悉而又极其厌恶的力量所吸引?
“呃…嗬……”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再次响起,但这一次,那嘶哑破碎的喉音里,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古怪的、难以形容的韵律,不再仅仅是野兽般的咆哮。
陈峰的心跳几乎停止。他看到了!那僵尸腐烂的嘴唇,覆盖着青黑色干枯皮肉的唇部,竟然在极其轻微地、极其不自然地开合着!
“法……器……”两个字,如同两块粗糙的砂石在它腐朽的声带中艰难地摩擦出来,嘶哑、模糊,却异常清晰地钻进了陈峰的耳朵!
一股比刚才直面尸爪掏心更甚十倍的寒意,如同冰水灌顶,瞬间淹没了陈峰!
它能说话?!这具刚从土里爬出来的、散发着浓烈尸臭的僵尸,竟然在说话!而且……它认得这荡魔令!它认得这是道门的法器!
这完全颠覆了陈峰过往所有的认知!僵尸,不过是****、一口生气不散,借地脉阴气驱动尸骸的凶物,无智无识,只凭本能嗜血杀戮。它们怎么可能有清晰的意识?怎么可能辨识法器?怎么可能……开口说话?!
这绝不是什么前年下葬、意外尸变的普通凶物!这背后……这背后绝对隐藏着无法想象的恐怖根源!
震惊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陈峰淹没,几乎让他忘了身处险境。就在他心神失守的这电光石火间,那僵尸动了!
它似乎被荡魔令的青色光芒彻底激怒,或者说是被其中蕴含的、令它本能感到极度排斥的净化之力所刺激。浑浊的红光在它深陷的眼窝里骤然炽盛,如同两滴燃烧的污血!它放弃了刚才那迅捷如电的扑击,反而以一种更加诡异、更加令人头皮发麻的姿态,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咔吧!咔吧!咔吧!”
一连串密集得如同爆豆般的脆响,从它那看似僵硬的全身关节处炸开!那声音刺耳得让人牙酸。伴随着这恐怖的声响,它的身体竟以一种完全违背生理解构的方式,开始了令人作呕的扭曲和伸展!
肩胛骨向后高高耸起,脊柱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拉直、拉伸,发出不堪重负的**。原本深陷在腐朽官袍里的干枯手臂,骤然向前探出,长度仿佛凭空增长了一截!包裹着皮肤的指骨关节凸起得更加狰狞,那十根青黑色的、匕首般的指甲,在令牌青光的映照下,反射出更加幽冷、更加致命的寒芒,直直地指向陈峰!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粘稠、更加令人绝望的尸气,如同实质的黑色浪潮,以它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这股气息带着浓烈的死亡和腐朽,仿佛能冻结血液,侵蚀灵魂。它脚下的泥土,甚至那些生命力顽强的枯草,都在这股气息的笼罩下迅速失去最后一点生机,变得焦黑、脆裂。
“呜……吼——!”一声混合着愤怒、贪婪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古老怨毒的咆哮,从它张开的、露出森白牙齿的口中喷出,带着浓烈的腐臭,直冲陈峰面门!
它一步踏前,那只诡异伸长、骨节扭曲的恐怖尸爪,带着撕裂一切的恶风,再次朝着陈峰当头抓下!这一次,速度更快!力量更猛!裹挟的尸气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缠绕上来,让陈峰感觉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四肢如同灌满了冰冷的铅块!
生死一线!陈峰瞳孔骤缩成针尖大小,全身的肌肉在死亡的压迫下绷紧到了极致。他猛地咬破舌尖,一股带着铁锈味的腥甜瞬间充斥口腔,剧痛强行驱散了恐惧带来的僵硬!
“不能死在这里!”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脑中炸响。
他几乎是凭借着无数次濒死边缘磨砺出的战斗本能,身体猛地向侧面墓碑后缩去,同时右手不顾一切地探向腰间那团剧烈搏动、几乎要烫伤皮肤的青色光晕!入手一片滚烫,荡魔令在布袋中疯狂震颤,那股狂暴的力量几乎要挣脱他的掌控!
“给我出来!”陈峰心中嘶吼,五指死死扣住令牌温润的边缘,用尽全身力气向外一拽!
嗡——!
一声清越悠长、仿佛能涤荡灵魂的嗡鸣骤然响起,盖过了僵尸的咆哮!一道比之前强烈数倍的青色光柱,如同挣脱囚笼的蛟龙,猛地从陈峰紧握令牌的手中爆发而出,瞬间照亮了他苍白惊骇的脸庞,也照亮了僵尸那张扭曲腐烂、带着无尽恶意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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