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单是沿途的路人,包括城门口的守卫在内,不少人都心生好奇,面露憧憬。
只是相较于而言,城门口的守卫做的更为隐晦一些。
车架缓缓行驶,就在所有人以为今日怕是见不到莽刀的时候,只见车架内走出了一人,面若冠玉,一身玄纹大袍,好不风采。
“莽刀,是莽刀!”
“莽什么刀!那是陈大人!”
“镇守大人!”
人群一下子就振奋起来。
“葛老伯,昔日一饼之恩,陈某铭记在心,今奉上纹银一锭,聊表心意,望老伯笑纳!”
声音成线,越过人群,清晰无比地传入葛老汉的耳中。
下一刻。
一锭雪白的银两,精准无误地落在了葛老汉的手中。
葛老汉的神情发怔,呆愣当场。
“莽刀?”
诸多思绪浮现,一切如梦一般。
马车内,豪客的身子猛地一震,双目圆睁,满脸的不可思议。
附近的几人,微张着嘴,喃喃不知如何言语。
周遭目光汇聚,引起一片震动。
羡慕,惊叹,嫉妒
诸多情绪,相互交织,汇成一片。
这老头,走大运了!
周遭的喧哗,一切都与陈平安无关。
车架缓缓起行,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驶出了中央城门。
他来时遇见了老汉,一路趣谈,倒是了解了不少时闻。如今离去,又恰巧遇上了老汉。
这一来一去,正是有缘!
万般因果,皆有前定!
此前烟雨渡口,葛老汉有一饼之恩,于他虽是无益,但心意却如清泉甘甜,滋润肺腑。
此一般,一如当年的老陈头!
既受赠予,自要偿还!
以葛老汉的情况,他给的要是多了,平白遭人惦记,未必能守护得住。
这一锭银两,虽是不多!
但对葛老汉来说,却是刚刚好!
此外,他当众给的好像是给了银子,但给的却又不仅仅只是银子。
他给的是一个态度,给了一个亲善的态度。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有他的这个态度在,在这苍龙州城内,就没有人会为难葛老汉。
只要葛老汉安分守己,便能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生。
州镇抚司这架玄纹玉饰的特制车架,缓缓驶离苍龙州城,州城中央城门还有左右两侧城门内的诸多守卫精锐,身子站得笔直,执礼恭送,神色肃穆,面露敬畏。
直至车架远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在上官的命令下,诸多守卫这才恢复了正常站姿。
“老秦,老秦!”
州城右城门,一个面色黝黑的披甲大汉,神色紧张,慌慌忙忙地喊着一旁的汉子。
“老王,怎么了?”秦姓汉子肤色同样黝黑,脸上蓄着浓密的络腮胡。
“刚刚陈大人出来,你看到了吗?”披甲大汉急切地问道。
“看到了啊。”秦姓汉子笑着道:“你问问大家伙,谁没看到?”
“有没有觉得,陈大人有些面熟,好像哪里见过?”说话的时候,披甲大汉直愣愣地盯着对方。
“你这么一说.”秦姓汉子面露思索,不确定道:“好像是有点。”
“是吧!”披甲大汉脸上露出一丝慌乱:“老秦,你记不记得几个月,当时来了一个青年,我还多审了两句。”
“这么久了,谁还记得啊!”秦姓汉子不在意地笑了笑。
披甲大汉急了。
“老王,当时你还帮忙搭腔了两句。”
眼见秦姓汉子还没记起来,他忙补上了一句:“是同着木家商队一起来的,当时木公子也在!”
“你这么一说。”秦姓汉子神情一怔,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我和你说,他就是莽刀,是陈大人!”披甲大汉急得都快要哭了。
“什么?”秦姓汉子惊了。
苍龙州城右城门,在距离两人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
男子身披玄黑披风,一双虎目炯炯有神。
作为州城右城门的最高指挥官,他单单是站在这里,便自有威势所在。但此时,他的脸上满是凝重,一双虎目还隐隐残留着震动,望着远处已经消失在地平线的车架。
“莽刀”
昔日城门口,他曾与莽刀有一面之缘。
只是当初,他将对方当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寻常路人。不过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漫不经心,毫不在意!
但谁能想到.
这声名赫赫的北苍镇守,莽刀陈平安陈大人,竟是如此低调,没有半点阵仗,孤身一人,进了苍龙州城!
“当初若是再仔细一点.”男子的目光微凝,浮现出丝丝悔意:“认出莽刀,如今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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