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血染楚都,方得餍足’。”
竹王是南方群蛮共尊的神灵,在楚地这边也有一定信众,传说竹王降下的谶言卦辞,都是灵验无比。
孙管事没有二话,叉手领命。
倒是子鼠巡狩追问了一句:“能避开望楼上的监视吗?”
“能!”孙管事信心十足。
子鼠巡狩这才不再多言,挥手道:“那就速去,务必谨慎!”
随后冷哼道:“昔日楚国派人在我国散布童谣谶言,妄图动摇军心民心,今日咱们也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吕阳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这些谎言谶语……有人会信?真能扰乱楚都?”
子鼠巡狩笑道:“信不信,无关紧要。有无用处,才是关键!谶言一起,自会有人替我们‘证实’。纵是假的,亦有人会将它‘做成’真的!”
吕阳明白了。
子鼠巡狩要的,根本不是以童谣谶言掀起楚都的混乱。
他是要勾起人心中的恐惧、贪念等等念头……让楚都的百姓,庙堂上的公卿,自己乱起来。
吕阳不再多言。许真、程仁和判阴童也心领神会。
众人立即行动起来,有人协助许真给应声虫灌输谣言谶语,有人则在为即将到来的恶战做准备。
转眼到了晚上,夜雾再度笼罩楚都。
这一夜,楚都里的人,却全都失了眠。
子时刚过,浓雾深处骤然响起一片诡谲之音,尖锐飘忽,似恶鬼夜哭,叫嚷着:“楚宫生瘴,人王化魇,啖子噬臣”等等耸人听闻的话。
大公子下狱的消息,本就在白日传开,纵有四耳五眼兽监听,巫官士卒弹压,亦难堵悠悠众口。
此刻被这雾中鬼音惊醒,众人无不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尤其那人王化魇啖子,更令人毛骨悚然。
没等人们从惊骇中平复,夜雾里,又涌出了更多的声音。
口音混杂,既有楚地的腔调,亦有南方蛮族的土语。
所言内容虽然各异,却都围绕谶语的核心:楚王为求长生,化作怪物,需食人来维续寿命……
夜雾中,原本安静的楚都,因为这些古怪的声音,沸腾了起来。
人们不敢出门探查是谁在传播消息,全都缩在家中,或小声讨论,或写在纸上交流。
有人认为这是无稽之谈,但也有人觉得,空穴来风必有其因!
而部分知情人,本就对楚王近况生疑,听了夜雾中传来的种种声音,心中的怀疑更甚!
有一些人听出了童谣谶言里面的“南方蛮族”口音,想到了最近这段时间,南方群蛮部落的人派了使者来楚都,想要接回他们的大祭司。
这些使者除开最初几天在四处奔走,后面却是齐齐失踪……会不会,也是被宫里面的那位给吃了?
更有人猜测,谶语中既有楚地口音,又有南方蛮族的口音,会不会是南方的蛮族,已经与大公子的幕从达成了盟约?
种种情况,让有的人暗自窃喜,但也让一些人皱紧了眉头,感觉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预想!
“是谁?到底是谁在坏我的好事?”
这人咬牙切齿,深知自己的计划,必须要作出改变了。
他一个箭步冲到了窗户旁,隔着窗户冲外面暴喝:“玄衣卫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速速将散播谣言、污蔑父王的篡逆之辈,尽数拿下!”
转过身时,却又以传音秘术,冲着角落处的一道暗影命令:“传我命令,情况有变,准备提前行事!”
暗影晃动了一下,消失不见。
这一夜,倾巢而出的不止玄衣卫。城卫军亦全体出动,无视夜雾凶险,十余人一队,高举火把,在四耳五眼兽的指引下,疯狂搜寻谣源。
四耳五眼兽虽然惧怕夜雾,却更明白若抓不到散谣者,自己将活不过明日。
转眼一夜过去。
在楚都奔走了一整夜的玄衣卫和城卫军,并没能够抓到散播谣言谶语的罪魁祸首。
所有的谣言谶语,不是由应声虫发出,就是出自一些草人、纸人之口。
在草人、纸人上面,虽然残留有气息,可是当玄衣卫里,兼修法家之术的巫师,以法家律令剖析蛛丝马迹,却是一路追到了几位公子与朝中九卿的府邸。
饶是玄衣卫直属楚王,面对此等情况,也不敢贸然冲进去拿人。
被牵扯进来的公子与重臣,要么诧异惊愕,要么勃然怒斥,无不在第一时间自辩,力争清白。
“必是有人蓄意栽赃!”
几个公子与重臣信誓旦旦。
“先是散播谣言谶语,随后又将脏水往我等头上引……显然是有人想让楚都陷入混乱!”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能够一眼看出蹊跷。
只是他们也拿不准,到底是谁在这么做?
是大公子的党羽?还是南方的蛮族?又或者是藏在暗地里的巴国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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