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烟气从窗口飘进来,落在椅子上,化为邻家小妹许师妹。
“可看清楚了?”窦耕烟好奇道。
许师妹神色复杂,道:“你们大概可以起势了。
传言没有错,十年果然是一个坎!
去年年初,我也来过咸阳,诸位大臣依旧贵不可言,福寿绵绵,凛然不可侵犯。
今天来到咸阳宫门口,却仿佛见到了一群鬼。
连清贵之气足以形成‘通天之柱’的李斯,都有了死相。
去年年关,有小道消息从咸阳传出,说羽凤仙破了李斯的‘气象’,看来是真的。
十年前的李斯,连金仙也会被其气象所慑,有青衣小童手捧香炉在他身前开道。
靠近他、面对他,立即变得唯唯诺诺、缩手缩脚。
仙人气度全无,李斯则仪度雍容,对比异常鲜明。
今日再看李斯,他额头仙光散乱,眼神都不如从前坚定。
唉,羽凤仙真是个奇葩。
连李斯这等‘天下第一贵人’,都抵抗不住从她身上传来的晦气。”
窦耕烟压抑住欢喜,问道:“连李斯都有了死相,岂不是大秦今年就要完蛋?”
许师妹沉吟道:“李斯气数已尽,冯去疾、冯劫父子气数将尽,尉缭子寿元将尽,会在今年内‘去世’。
可惜没看到赵太后和嫪毐,他们大概从东门进入的咸阳宫。
只凭朝堂三公之气象,大秦的确有速亡之兆。
但九卿中有几位重臣,却显出气运勃发、一飞冲天的气象。
比如宗正赢子婴、少府章邯、长吏司马欣单看他们,大秦似是处于一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
窦耕烟疑惑道:“三公都气数将尽,九卿却勃勃向上。莫非三公死了,他们好上位?”
许师妹摇头道:“我不清楚啊,我的观相望气之术,有一很大瑕疵——只看个人命运,无法掌控宏大局势的走向。
大秦众臣,乃至太后的气数,我都能看到。
也有信心八九不离十。
可大秦王朝本身.我不擅长这个。
唉,终究是道行不足。”
窦耕烟道:“许师妹谦虚了。我师父和几位师叔伯,都夸你是天下第一相士呢!
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都看许师妹的判断。
大势终究是一个个重要人物联合推动形成。
统合重要人物的命数,大势便清晰了。”
夸赞了许师妹一句,窦耕烟又问道:“既见过了朝中重臣,我们可要在此分别?
我得去泾阳街找青莲居士,将消息告诉他们。”
“再等一等,羽凤仙还没到。”许师妹道。
“李斯和冯去疾两位丞相都到了,她还没到,大概不会来参加朝会了。或者,她直接用遁术进入皇宫。”窦耕烟道。
“别急,咱们等到朝会结束,看她从哪个方向出来。”
许师妹将“车夫”周福喊进来,“窦姐姐好不容易来一趟咸阳,你去挑几样招牌菜,端上来让我们尝尝。”
窦耕烟也没拒绝她的好意。
不一会儿,酒菜上桌,两人一边吃,一边聊,一边用眼角余光,在外面的街道、远方章台宫来回扫视。
她们距离章台宫有点远,而且皇宫内的龙气容易干扰道术,她们无法、也不敢用灵眼眺望。
只能看到朝臣列队进入章台宫,隐约听到宣布早朝的铜罄声。
倒是街上的景观,可以随意看。
窦耕烟虽素有反秦之志,打小就是个“义士”,却是第一次来到神州,今日真个儿开了眼界,看得颇为新奇、欢喜。
足足半个时辰后,街道南端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隐约还听到“羽太师”之类的呼唤。
窦耕烟转过头,定睛一瞧,就见百丈之外,有一体型健硕的昆仑奴,挺直腰杆,大踏步朝北边咸阳宫走去。
昆仑奴还单手托举一个木制小阁。
小阁以名贵木材建造,精巧华贵,长和宽丈许。
透过薄纱帘子,隐约见到里面一张椅子,椅子上应该还坐了个人。
小阁有三条腿,昆仑奴抓住一条腿将其高举于顶,在繁华街市上步履从容,十分稳当。
街市上有不少百姓,都对着小阁指指点点,面上却没太多惊奇之色。
就连“土妞窦耕烟”,也不以为奇。
因为在流沙域的西鲁,富贵人家也有养昆仑奴的习俗。
健壮的昆仑奴也用这种方式,带着自家主人出行。
比牛马好用多了。
走在街上,吸引万千目光;走在荒山野岭,也如履平地,绝对不会颠簸,能适应一切路况。
若有需要,甚至能攀登悬崖峭壁,跨越长江大河。
昆仑奴能成为顶奢,可不是包装出来的。
昆仑奴的质量,就是独一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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