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霄闻言,那双深陷的眼窝中燃烧着屈辱的怒火,但他不敢看向假谢明姝,他知道自己只是私生子,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假谢明姝见状笑得更加得意。她绕着谢凌霄走了一圈,啧啧有声道:“不过话说回来,这身打扮倒也挺配你的。来路不明的野种,就该穿这种衣服。”
说完,她也不等谢凌霄反应,便径直越过他,提前一步抵达了前院的学堂。
她自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谢凌霄。
她先是找到了负责教导男孩子们启蒙的夫子。这位夫子姓钱,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学究。与被假谢明姝险些打死的王夫子是莫逆好友,因此对假谢明姝极为厌恶。
假谢明姝一见到钱夫子,便故作天真地说道:“夫子安好。我今日来,是想跟夫子说一声,我阿爹新认回来的那个哥哥,今日也要来家塾读书了。他可是我阿爹唯一的儿子,求夫子您一定要好好教导他!”
钱夫子闻言,果然脸色一沉。他听假谢明姝如此袒护谢凌霄,心中对那素未谋面的谢凌霄顿时无比厌恶。
随后,假谢明姝又不动声色地在那些谢氏旁支的子弟中散布了一些消息。她添油加醋地描述了谢凌霄是如何大字不识一个,却能凭借野种的身份轻易进入谢氏家塾,相较之下,他们这些辛辛苦苦通过层层选拔才获得听学资格的旁支子弟,是如此可怜。
起初,这些少年郎大多光明磊落,或是能认清形势,知道谢凌霄如今是大房唯一的儿子,背后有谢承渊撑腰,轻易得罪不得。
然而,在假谢明姝那无往不利的女主光环影响下,他们心中的那点理智很快便被嫉妒所取代。他们开始觉得,谢凌霄的存在,就是对他们这些勤奋苦读之人的莫大侮辱!凭什么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能和他们同处一堂?!
做完这一切,假谢明姝脸上露出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施施然地回了自己的学堂。
到了中午歇息的时辰,她特意绕到前院来打探情况。
果不其然,只一个上午的功夫,谢凌霄那张本就瘦削的小脸上,便又添了不少新的伤痕。嘴角青紫,眼眶也微微红肿,显然是没少挨揍。
假谢明姝见状,得意不已。
人偶谢明姝在她袖中,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只觉得遍体生寒。
她再也看不下去了,趁着四下无人,跳了出来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明明知道他是未来的皇帝!是掌握着天下人生杀大权的至尊!为什么还要折磨他?你是想让整个谢氏一族都被新帝记恨吗?
算我求你了!我求求你还不行吗?!不要再让人这般欺辱于他了!”
然而,假谢明姝却只是发出了一声愉悦的轻笑,语气斩钉截铁道:“不行。”
人偶谢明姝闻言,脸上充满了绝望,上一世的凄惨遭遇不受控制地在她眼前回放,她被夺走的弟弟,她阿娘凄厉的悲鸣。
人偶谢明姝身体颤抖。
随后她放弃了所有的尊严,跪了下来,啜泣地哀求道:“求你了。我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能放过我的家人……求求你救救我的家族……救救他们……”
假谢明姝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困惑不解的表情,她歪了歪头问道:“你怕什么?反正这一切,都殃及不到你呀。”
人偶谢明姝听到这话,如遭雷击,彻底呆住了。她怔怔地看着假谢明姝,终于明白,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在对牛弹琴。眼前的这个怪物,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也没有丝毫的同情心。她自私自利到了极点,不会在乎其他人的死活。
人偶谢明姝的内心,瞬间被无尽的愤怒与憎恨所填满!
她死死瞪着假谢明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因为我不是你这种畜生,因为我不是只关心自己!”
假谢明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她冷笑一声,从袖中摸出一把锋利的小刀,狠狠刺向人偶谢明姝的右眼!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人偶谢明姝的喉咙里爆发出来,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假谢明姝拔出小刀,看着刀尖上沾染的那一丝木屑,神情高傲:“再敢这么和我说话,就把你另一只眼睛也戳瞎,明白了吗?”
人偶谢明姝没法说话,她在地上狼狈地打滚,喉咙被哀嚎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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