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半步之遥,目光复杂地凝视着他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她心中疑窦丛生:这扇门明明需要保有元阴的圣女方能开启,他一个男子,究竟想做什么?
陈易的掌心平稳地贴合在冰冷的石门上,既未运功,也未念诀,只是静静地站着。
就在殷听雪几乎要出声质疑时,那沉重如山、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大门,竟发出一声极轻微的低沉嗡鸣,随即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一道缝隙,仿佛只是为特定的人而等待。
门内深邃的黑暗伴随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漫涌出来。
殷听雪双目骤然瞪大,难以置信地盯着那逐渐扩开的入口,握着剑柄的手下意识地收紧。
陈易回过头,脸上带着那副她不知为何很是熟悉又担忧的笑意盈盈,轻松道:“这也没这么难开嘛。”
殷听雪怔在原地,脑中一片混乱,所有的教规秘闻都在此刻被颠覆。
她下意识地脱口追问:“你是怎么开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与惊疑。
陈易原本正想如往常般逗弄她,一句“你猜”已经到了嘴边。
可是,殷听雪上下打量着他,迟疑片刻后道:
“你是…处子?”
陈易一阵沉默。
有的时候,小狐狸其实很懂怎么样气他,让他一时无话可说,让他又无可奈何,而每当这种时候,他总要稍有发怒,狠狠欺弄她一番。
毕竟有的时候,他确实说不过她。
许久后,陈易才悠悠开口道:“我是不是处子,小狐狸你不是很清楚吗?”
殷听雪面色疑惑,而后脸色倏然一白,记忆波涛此起彼伏,浮过心湖,她忙地强行抑住,心道了一句“该死”。
这些记忆…不知从何而来,可她从前分明毫无印象,而且……那时她应该还在教中。
……大抵都是些幻象,不过都是些扭曲的记忆。
殷听雪缓会一口气,决心对他说的话避而不答,道:“你到底是如何打开的?”
陈易倒也没隐瞒,直接道:“心想事成,自然可以打开禁地,我直接就把它给想开了。”
殷听雪看向陈易,发现他也正凝视着自己,眼神戏谑的深处,又藏着爱怜。
在那目光中,她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仿佛有什么被遗忘的重要东西,正试图冲破记忆的封锁。
“走吧,“陈易率先迈步而入,“答案或许就在里面。“
殷听雪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剑,跟上了他的脚步。
无论前方是什么,她都必须弄清楚真相,关于他,关于自己,关于那段似乎被篡改的过去。
…………………
拘住的东宫若疏一阵挣扎,赶紧跳了出来。
她不知被陈易拘魂拘了多久了,此刻终于得到少许解脱,立即跳了出来,想狠狠跟陈易抱怨一通,然而周遭一片漫无边际的昏暗,让她一下茫然无措。
仿佛来到一片极其空旷的荒漠,什么都没有。
她慌忙间四处搜寻,忽地,便在黑暗中看到一张面容微冷的面目。
“…听雪?”
殷听雪愣了下,猛地抬起头,剑锋险些便抵了过去。
陈易抬手制住,殷听雪抽回剑,侧过头,看向陈易道:“她是谁?”
东宫若疏眨了眨眼睛,倏地飘到殷听雪面前,道:“是我啊,东宫姐姐啊,不记得了吗?”
殷听雪满脸警惕,她根本不认识眼前这鬼魂,何况眼下身处禁地之中,要是忽略了一丝不起眼异样,都有性命之忧。
“小狐狸别怕,她是东宫若疏,我……朋友。”陈易示意她收起剑。
东宫若疏歪了歪脑袋,不知为何,听到“朋友”两字时,她忽有点不高兴,再想一想,许是陈易没加上“最好的”几个字,不过,她不计较,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殷听雪。
殷听雪半信半疑地缓缓收剑,对于魔教圣女来说,今日之事一切都太过蹊跷,与昨日所见截然不同。
“重新介绍下吧,她跟你是…以前很要好的朋友,你常常叫她东宫姐姐……”
“够了,不必说了。”殷听雪冷冷道:“我没必要了解。”
她不想在这些细枝末节的虚妄中做纠结,未曾发生过的事,皆是幻象,她清清楚楚记得自己是谁,自己昨日又杀了谁。
听到这话,陈易也没有强求,只好讪讪地笑了笑。
东宫若疏一时很不能理解,抽了抽鼻子,不知发生了什么,这往日里跟陈易最甜的殷听雪,这时有点味道不一样了。
“她是怎么了?”东宫若疏问。
“不知道,你不用管。”陈易回道。
东宫若疏想了想,这样可不太好,也不知殷听雪出什么事了,得想办法让她变回原样才行。
这样的殷听雪跟陈易,怪别扭的。
环视了眼前的处境,东宫若疏抬起头,忙问道:“陈易,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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