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看中他一身武骨与…与那点用处!借此羁绊,强留他在南疆,绑在身边!如今更罔顾人伦,强办这逾越礼制之婚,令民女鸳梦成空,此生憾恨难平!此非强抢,何为强抢?”
闵宁控诉完,看向秦青洛,秦青洛听着听着,并未如被揭穿阴谋的脸色煞白,反而眉宇松开了些,似是觉得有些好笑。
闵宁被她这反应弄得一愣,煞气更甚道:“你…你笑什么?”
秦青洛却不直接回答她,而是缓缓转过头,蛇瞳尽是玩味,轻飘飘地落在了一旁正襟危坐的陈易脸上。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扫了扫,尤其是在某些部位刻意停留了一瞬,眼神中的意味难以言喻。
陈易立时尴尬了起来。
方才那点阴官的气势瞬间泄了大半,他下意识地想挪开视线,咳嗽一声,甚至抬手整理一下并无线头的婚服衣襟。
陈易唯有再咳嗽一声,旋即看向秦青洛,旋即缓缓问道:“安南王,此事属实?”
说罢,他使了个眼神。
二人今日大婚,事已至此,总该顺遂地办下去,于情于理,秦青洛从旁配合也是应该的。
秦青洛缓缓道:“此事另有隐情。”
陈易一僵。
闵宁抬起头,顺着秦青洛的眼神,直直凝望向陈易。
秦青洛蛇瞳微垂,似在回忆,旋即勾起嘴角,缓缓道:“事到如今,他还想瞒你,寡人却没必要瞒你。”
见她如此坦然,闵宁目光微顿,又猛地转向陈易。
陈易那模样落入眼中,她心头猛地一沉。
数年前先前觉得不合逻辑的细节,为何借种、为何秦青洛对此事态度如此奇特、为何陈易总是对这段过往语焉不详,瞬间如同碎片般涌入心湖。
“当年药上寺,寡人与他乃是死敌,他手段尽出,阴狠毒辣,确实胜了寡人一筹。”秦青洛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趣事,“可惜,寡人有一寸琉璃光护体心脉,他杀不了。
杀不了,便换种法子折辱作贱。”
她的目光扫过陈易,带着一丝极淡的讥诮,
“他便想了那等下作手段,占了寡人的身子,便能彻底摧垮寡人的武意,断去寡人的武道,而玥儿那孽种…便是在那时留下……”
陈易想要喝止却一时开不了口,两个性情刚烈的女子都在同时看着他,他唯有身体前倾,又往后微靠去。
闵宁似乎明白了什么,眸光深敛间,意味复杂,“也即是说……”
“借种之事,不过为了瞒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改变不了自己,但瞒你很轻易,”女王爷笑意未止,“何来借种一说?未免太看得起他,也太看不起寡人了。”
闵宁的目光几番变化,种种繁复的情绪掠过,她忽然有一丝真相大白之感,更多的却是荒谬。
若是如此,
他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她?
把话说开后,
秦青洛似乎觉得既然开了口,便无需再留任何余地,她继续道,语气恢复了属于藩王的淡漠与睥睨:
“后来,阴差阳错,他反倒救了我,寡人起初以为他别有所图,或是朝廷,或是其他势力派来的棋子,几番试探……”
她嗤笑一声,目光再次落在浑身不自在的陈易身上,“却发现此人实在胸无大志,满脑子不过是些儿女情长、肌肤之亲的念头,贪财好色,优柔寡断,偏偏又…确有几分真本事和运气。”
“既然如此,”秦青洛扬起下巴,近乎施舍的威严道:“他想要,寡人赏他便了,南疆王府,难道还容不下一个合心意的男人?至于情爱?寡人之志在天下山河,而非方寸卧榻之间,这些儿女纠葛,早该断得干净利落。”
闵宁听到这里,忽然冷冷地打断了她,“既然如此,王爷志存高远,心在天下,当年京城一别,你与他二人,就该你走你阳关道,他走他独木桥,彻底了断,再无瓜葛才是。
今日大婚,岂非自相矛盾?”
高大女子不曾因此话中的挑衅作怒,反倒笑意更深,她抿唇不言,看了陈易一眼,又挪开视线,缓缓道:
“过去想着,一辈子把他当作一个水性杨花的婊子就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如今再一想,倒是有些想当然了。”
闵宁微微错愕。
“他还是有几分讨人喜欢的。”
秦青洛取起酒壶,竟亲自起身为闵宁手中的合卺杯倒酒,
“不过,他与我拜过堂了,
这一回拜堂,让给你又如何?”
酒水杯中轻晃,闵宁眉宇中的错愕渐渐冲上眉头,一时冲淡了那积郁与怒气,她恍惚间不知所措。
紧接着,她额头微皱,心湖间陡起涟漪,陈易敛住眸光,猛然从她额间隐约捕捉到一抹光华。
陈易双指直出,凭空一捻。
怒煞符?
一道无形仅有元炁光华的符箓被扯了出来,陈易眉头轻蹙,这是谁做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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