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教脱不开关系。
陈易骤然想到明暗神教的教义所言,明暗二宗不停地相互斗争争,再一环顾四周,若这里是所谓的“暗”……
那光烛地,便就是“明”。
念头豁然一开,陈易忽有醍醐灌顶之感。
并非实质的接触,更像一缕极其微弱、带着暖意的意念,如同风中的烛火,轻轻拂过他的感知边缘。
他脚步猛地一顿。
就在前方街角,一个凝滞的巷子后,一点米粒大小、纯粹柔和的微光,如同星屑般明灭不定,悬停在半凝固的烛光之间。
与之前所见的一点光点,何其相似。
“跟紧我。”
他指尖微动,两道极其凝练的剑气瞬间延伸而出,一道缠向身后秦青洛的手腕,另一道则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直接卷住了殷惟郢纤细的腰肢,既是联系,亦是禁锢,防止殷惟郢在这诡异之地失散或再生事端。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朝着那光点疾射而去,秦青洛蛇瞳一凝,毫不犹豫地发力跟上,玄衣蟒袍带起劲风。
殷惟郢被剑气丝线牵引,身不由己地被带得一个趔趄,腰臀处的酸痛让她闷哼一声,却不敢有丝毫怨言,咬牙强行提气跟上。
三人速度极快,在凝滞的街道上拉出三道模糊的轨迹,然而,那光点仿佛有灵性一般,就在陈易即将触及的刹那,它倏地一闪,如同水中的游鱼,轻盈地滑入旁边一条更狭窄、光线更加昏暗的死胡同里。
陈易毫不犹豫地折身追入。
胡同狭窄,两侧是色彩剥落的砖墙,堆满了凝固的杂物,光点就在前方不足十丈处,明灭不定。
再追,
光点又是一闪,竟直接“穿”过了一堵半塌的墙壁,消失在墙后。
陈易眼中戾气一闪,后康剑未出鞘,一道凝练的剑气已悍然劈出,
轰!
碎石纷飞,墙壁被强行破开一个大洞,烟尘弥漫中,光点果然在墙后的院落中悬停,仿佛在静静等待。
陈易纵身穿过破洞,秦青洛紧随其后,拂过断砖碎石,殷惟郢被剑意丝线拉扯着穿过,狼狈地避开落石,脸色更加苍白。
追逐仍在继续,光点在残破的院落、凝固的水井、甚至倒悬的马车底部不断闪现,每一次都精准地卡在陈易即将得手的瞬间挪移位置。
它仿佛在戏耍,又仿佛在引导,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有人在操控?!”
陈易心中警铃大作,这绝非光点自身的灵动,而是有某种意志在暗中遮蔽它真正的轨迹,干扰他的感知。
他猛地停下脚步,不再徒劳追逐那飘忽的光点。
心念电转间,他深吸一口气,试着心想事成。
此地定然有幕后黑手,将之剿灭,即可离去……
回过头,
霎时间,远方有妖气冲天,破空而上。
“走!”陈易不再看那光点,而是循着妖气而去,后康剑悍然出鞘半寸,带起一道撕裂空气的凄厉剑鸣,身化流光,朝着妖气最为沸腾的城西某处,决绝地杀了过去!
秦青洛眼中战意瞬间点燃,紫电枪虽未在手,但那沙场磨砺出的杀伐之气已与冲天妖氛隐隐呼应,她毫不犹豫地紧随陈易,玄衣身影如一道撕裂妖云的黑色闪电。
殷惟郢被剑意丝线紧紧拽着,身不由己地卷入这狂暴的洪流。
她看着前方那杀意凛然的背影,感受着腰间那冰冷坚韧的剑气束缚,她咬紧牙关,强行催动所剩无几的元炁,踉跄着跟上。
……………………
半个时辰鏖战。
冲天妖气如退潮般缓缓消散,只留下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血腥与焦糊味。
这片区域已彻底沦为修罗战场,残垣断壁间,铺满了形态各异的妖物残骸:有被剑气绞碎、骨肉分离的巨大狼妖;有被雷霆之力劈得焦黑冒烟、形如枯炭的蛇形大妖;还有被无形巨力硬生生砸扁、深嵌进地面的甲壳类妖物……粘稠的妖血如同小溪般在碎裂的青石板缝隙间蜿蜒流淌,汇聚成一个个暗红色的水洼,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断肢、内脏、碎裂的鳞甲和焦糊的皮毛散落得到处都是,混合着倒塌房屋的尘土与瓦砾,连凝滞的雨丝似乎都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秦青洛拄着紫电枪,玄色蟒袍多处撕裂,沾染着暗红的妖血和黑色的烟尘,露出其中软甲,她胸膛剧烈起伏,蛇瞳中的锐利虽未褪尽,却也蒙上了一层难以掩饰的疲惫。
额角汗珠滚落,沿着沾了血污的脸颊滑下,留下几道清晰的痕迹,握枪的手臂肌肉微微颤抖,显然刚才那场与数头大妖的鏖战,对她而言消耗亦是极大。
而殷惟郢则较好些,她依然留有仙姿,几缕湿漉漉的头发粘在苍白的脸颊上,只是元炁也近乎枯竭。
陈易站在战场中央,缓缓收剑入鞘。
后康剑的剑锋上,最后一滴暗红的妖血顺着冰冷的剑脊滑落,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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