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平淡,却沉而有力。
“敢问千户……其中缘由。”
“他慧眼识珠,不拘一格,自龙虎山暴露行踪,我又被朝廷追杀,一路入南疆,举目无亲之际……他仍然大胆起用如我这般来历不明之人。
我与安南王,新仇旧恨,”
他一字一句,双目如火,
“所以…不死不休。”
为首的面具人急速消化这惊人的信息,末了,他权衡利弊一番,对着陈易微微颔首,比之前恭敬了不止一分。
“陈千户所言,事关重大。此事非我等三人可决断。”他措辞谨慎,“我等需即刻返回总坛,将千户之意,禀明上圣。若上圣有意,自会有人在此与千户联络,不知千户意下如何?”
“可。”那人只回了一个字。
三名面具人不再多言,对着陈易略一抱拳,悄无声息地拉开雅间的门,犹如融入阴影的鬼魅,迅速消失在赌坊外嘈杂的夜色中。
陈易端起茶碗,将碗中早已冰凉的茶水一饮而尽,哐当一声,他随手将茶碗丢在桌上
…………………
“你跟我,不死不休?”
秦青洛端起茶水,侧眸问道。
“当真如此?”
“下官的确是这般说的。”
“应变得不错。”
陈易闻言抬起眸,不知为何,女王爷嘴角似有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撩到了。
确实不错。
陈易深吸一气,遂有些局促地辩驳道:“下官只是…依计行事,并非有意讨好王爷。”
都怪小狐狸的错,有时他不得不很不得不地承认,自己秉性里的确有那么一丝丝微不可察的傲娇。
既然如此,顺势而为才显得真诚。
高大女子呵了一声,仍旧斜睨他,于是陈易愈发显得窘迫。
这是从未见过的……秦青洛眸光微敛,如他这般的人,竟也会窘迫?
她常年来摸不透陈易,世上如他般执迷色相却心念旧情的人何其之少,叫人难以把握,只能说是…奇男子,眼下比之前相近了些,忽觉他其实很好摸透。
那不妨,再摸透一些。
秦青洛深深看了陈易一眼,随后托起烛台出门,陈易紧紧跟上。
她出了书房,往书楼直去,二人再度见到顶处楼台的宽阔风景,烛光之下,夜空星罗棋布,荧光烁烁,四面八方的山峦如起伏的海洋,王府如大舟半边没水,这是一幅美得惊人的景色。
秦青洛吩咐婢女送酒来,随后问道:“你酒量如何?”
“不太喜欢喝酒,但提携玉龙为君死尚且容易,何况喝酒?”
“殷勤。”秦青洛嗤笑一声,特意命人开封窖中佳酿。
陈易没仔细去听是哪种酒,对他来说都一样,他确实不喜欢喝酒,一直以来喝酒都是陪别人喝,陪得最多的就是闵宁,其次就是.秦青洛?念及此处,陈易不免有点惊奇。
不一会,酒便送上楼台,婢女为二人斟上了首轮酒水后,便被秦青洛随手屏退下楼。
陈易起身与硕人碰杯,问道:“王爷眼下是想对酒谈武意?”
“不急。”秦青洛道。
二人便将酒水一饮而尽,随后眺望远方风景。
“寡人初明本心时,你我便在云上沽酒。”她忽然道。
陈易微微一愣,这还是她头一回与他谈起往事。
那时近乎身陷绝境,他与这女王爷不死不休,怨仇滔天之下,他如何记不得沽酒之后王爷王妃先后撅起的事?
送命题啊,
这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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