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东宫若疏连忙飘着跟上,轻灵地绕到他面前,拦住了去路。
陈易停下脚步,眉头微蹙道:“做什么?”
东宫若疏仰起脸,凑得很近,几乎要撞进陈易怀里,那双清澈的眼睛仔仔细细审视着陈易的眼睛,仿佛要从里面捞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来。
陈易给看得有些发毛。
“我在确认,”她煞有介事地说,“确认你眼里有没有一点点……嗯,一点点爱意,刚才池水反应那么大,说不定愿望延迟生效了呢?”
陈易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道:“没有。”
东宫若疏脸上刚浮起的一丝侥幸彻底垮掉,肩膀也耷拉下来,小声嘟囔道:“……哦。”
她飘开了一点,但还是跟在陈易身边,风雪穿过她虚幻的身体,沉默走了几步,陈易深吸一口气,无奈道:“东宫姑娘,你怎么这么执着?”
“啊?”东宫若疏一时没反应过来。
“勾引我。”陈易补充道。
东宫若疏歪了歪头,仿佛这问题根本不需要思考:“因为太后娘娘让我这么做呀。”
陈易脚步未停,侧头瞥了她一眼,“她让你做,你便做?”
“对啊!”东宫若疏理所当然地点头,魂魄在半空轻盈地转了个圈,“太后娘娘待我极好,免了我一大笔债,还给我吃穿,命人教我剑法,安排婚事忙前忙后的,虽然最后没成,”她随即又挺起胸膛,“不过,娘娘交代的事,我还是得好好做,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君。”
陈易:“……”
这傻姑娘,被人卖都不知道。
但也是傻人有傻福,她的运气总是非同一般的好……念及此处,陈易轻蹙眉头,或许刚才东宫姑娘给池子秘密,就跟她这强运有关?
东宫若疏见他沉默,又想起什么,飘到他侧面,补充道:“说起来,陈易,娘娘她……似乎真的很想你。”
“想我?”
陈易的脚步一顿,霍然转头,沉吟片刻后笑道:
“她就是个疯女人。”
那女人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又因来之莫名的爱而挣扎不休,她身居高位,因此无端寄托许多情感在自己身上,为此几番强加……
只是陈易从不愿为人做一辈子的刀,更不喜任人摆布。
安后的姿容掠过脑海,已略显模糊,许久未见,当年之事他未曾轻易放下,迟早一日,是杀回景仁宫,最好有安南王秦青洛助阵,当一回名正言顺的乱臣贼子。
陈易忽地极有欲望,
“不必提她。”
东宫若疏下意识道:“可是……”
“没有可是。”陈易冷冷打断她。
他转过身去,不再看东宫若疏,顺阶而下,风雪呼啸迎面刮来,胸前衣襟微微敞开了一线,里面晃了一下烁了一下光,又转瞬不见。
………………
当他风尘仆仆地赶回王府时,天色已近黄昏。
王府大门前车马喧腾,仆役护卫正井然有序地忙碌着,显然是主人刚刚回府,陈易刚踏上台阶,便见安南王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下,正从另一侧的回廊转出。
安南王依旧是一身玄色劲装,外罩墨色大氅,眉宇间带着长途跋涉后的淡淡倦意,却丝毫不减那份沉凝威严。
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
秦青洛的眼神锐利依旧,似乎穿透了陈易身上尚未散尽的寒气,她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并未言语。
陈易亦拱起手,道了声礼,随即侧身让开道路。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
安南王的身形远去,陈易则稍作停顿,整理了一下衣袍,想了想后朝着上书房的方向行去。
他在上书房外的大厅等了没一会,便有婢女引他进去。
书房内,光线幽暗,只有书案上那盏孤灯散发着稳定的光芒,空气中墨香依旧。
陈易步入书房时,秦青洛已端坐于书案之后,大氅解下挂在旁边,正凝神看着桌案,她面前堆放的不是奏章,而是数本厚薄不一的线装书册和几卷发黄的卷宗,看起来年代颇为久远。
书案一角,甚至还有几片残破的、刻着古怪符号的骨片或石片。
“下官参见王爷。”陈易拱手。
秦青洛抬眸,示意他免礼:“回来了?外出一行,如何?”
“幸不辱命。”陈易言简意赅,将雪山之行的情况,包括遭遇异端几人的伏击,以及最终找到“心想事成池”,其中整个过程清晰地复述了一遍。
他隐去了东宫若疏许愿的荒唐细节,以及交换的秘密,只强调了池水的诡异特性和自己获知传承所在的结果。
秦青洛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案上的卷宗。
“心想事成池…………”秦青洛低声重复着陈易提到的那个古奥音节,“那是梵语。”
她目光扫过面前堆积如山的古籍卷宗,语气带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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