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那喜庆的对联,字迹苍透有力,那是由陈易亲自题的,也是这露水情缘一般的男人,给她留下最后一点念想。
“唉,说是念想,倒也谈不上。”
冬贵妃心中并没有多少情丝,只是不禁唏嘘而已。
只因除他以外,以后也不会有别的男人了。
叹声过后,冬贵妃再拍了拍对联,像是把它拍实,她隐约间听到了些许脚步声。
冷风凄切而过。
甫一回身,她看到院门外立着的身影,
冬贵妃深吸一气道:
“别动手,我什么都招。”
…………………………
安后接连处理宫中突变之时,陈易一行人已经在阴曹地府里走了好些日子。
冬贵妃的冷宫里有通往阴曹地府的阴阳之门,陈易从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它。
“她知道地上一天,地下一年,估计没几日,她就要干扰我们卜卦了。”
陈易走在最前头,牵着小狐狸的手,翻过崎岖狭小的山路,侧头可见大片石林夹杂猩红的彼岸花。
“她已经干扰了。”
周依棠掐指之后,淡淡道。
陈易略有讪讪道:“比我想象得快。”
他回过头,便可见殷惟郢、殷听雪、还有闵鸣,基本上可以带走的女眷,他都带走了。
至于东宫若疏和林琬悺,她们被看护得严密,陈易根本带不走,而冬贵妃则是她自己不想走。
殷惟郢走上前了两步,紧跟到陈易身后,出声道:
“你跟我父王…一开始就打着这主意?”
“你是说,拿他当障眼法,随后从宫里潜逃?”陈易顿了顿,轻声道:“其实我有想过通过你父王逃跑,计划总要多种备选,如果可以,谁想来这阴曹地府吹风。”
走阴曹地府离京,就必要寻到京城之外的阴阳之门,而这谈何其容易?
阴曹地府与凡间地势并不一样,而且路多弯绕,更有蜿蜒崎岖,路上野鬼游魂无数。
所以陈易事先问过冬贵妃,后者也只知一道另外的阴阳之门。
那道门通往京畿之外,正是北姚江的方向,从那里离去,可逆流而上,亦可顺流而下。
陈易思索了下,而后道:
“先不论我们路上会不会耽搁,若安全抵达那道门,你…要跟我师傅离去,先去寅剑山,陆英会在路上接应你们,再让玉真元君接你回太华山。”
元宵之前,陆英等寅剑山的人已先一步在周依棠的指示下离京。
殷惟郢皱了皱眉:
“那你呢?”
陈易深吸一口气道:
“我…我也想跟你们走,但我不能这么急着走,我还要在那里跟他们周旋一会。”
“周旋?”
“她的首要目标是我,而不是你们,所以我要跟你分开走。”
说完,陈易苦涩地笑了下。
地宫之后,周依棠就不再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九,以如今的她,一人绝对拦不住无名老嬷,更何况之后还有喜鹊阁的一众座主,与其如此,倒不如兵分两路,以自己为饵,确保她们的安全。
知道陈易早已心有安排,殷惟郢不好改变,她眉宇轻蹙,心道这人每每都想着让她们置身事外,他自己则置身事中,说是凡夫俗子,还真是个天生的凡夫俗子。
她本欲冷笑几声提醒他注意安全,但又觉发怵,思索后又收敛了些,敛着眸子道:
“你…路上小心便是。”
陈易察觉到她话语间的略微轻蔑,扫了她一眼。
殷惟郢打了个寒颤,抿了抿唇,倒也抬眼瞧他。
她知她惹得陈易有些不愉……
而每一回的后果都很惨……
沉吟好半晌后,女冠附耳补救道:
“…你之后到太华山后,我做妻子的,就没日没夜陪你。”
…………………………
…………………………
一路上说是顺利,但也不算太过顺利。
以阴曹地府为道离京是一步险棋,更险的是,在卜卦被钦天监的道士们干扰之后,他们一行人出现数次迷路。
陈易心情略有起伏,从冬贵妃的冷宫里的阴阳之门逃脱,很快就会暴露,安后也定会派人入内追杀,也将很快从冬贵妃口中问出京畿一带的阴阳之门所在。
拖的时间越久就越不利。
不过兜兜转转,他们还是一路化险为夷,走过了不知多少羊肠小道,攀爬数次悬崖峭壁,终于到了阴阳之门外。
推开阴阳之门,再度见到温暖和煦的阳光之时,陈易隐约有种不适应感。
烈日高悬,已经临近正午,已是两个时辰过去。
两个时辰,绝对够宫里反应过来,只怕无名老嬷、喜鹊阁谍子都已经追到了路上。
陈易拧过头,朝周依棠看了一眼。
周依棠并未多言,连句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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