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新丰仓名义上的主管,也是他的下属,弘农县县尉崔成甫。
不过韦抱贞不是一个人来的,李适之也来了。
接手京兆尹,那么这项工程李适之避无可避,他必须要帮韦抱贞疏通京兆府所有衙门关系,好让对方能顺顺利利的接手工作,并有序开展。
所以今天的新丰县,等于是顶级钦差大臣,下来视察了。
杜鸿渐等一干地方官员数百人,早早的就在城外迎接,并将这支豪华的巡查队伍迎入县城。
由李适之主持的洽谈会结束之后,他们此行的第一站,就是新丰仓。
“这位便是崔县尉,负责主管新丰仓,”杜鸿渐在新丰仓外,低头哈腰的为李适之等人介绍道。
没有资格参加洽谈会的崔成甫,赶忙施礼道:
“卑职崔成甫,见过左相,南宫郎、苏少尹”
李适之对这个人不熟啊,闻言皱眉道:
“弘农县尉,怎么会在这里?”
弘农县,不属于京兆府,京兆尹是管不了的,而且官吏擅自离开辖区在别处任职,也不符合律法。
当然了,崔成甫这样的安排,也不犯法,因为韦坚是转运老大,两京走廊他可以随意安排。
京兆少尹,长安县令苏震赶忙解释道:
“这是韦坚当初的安排,此人擅仓廪养护,所以安置在这里,并无过错。”
“噢~~”李适之点了点头,看向韦抱贞:
“查仓吧。”
“是,”韦抱贞点了点头,吩咐幕僚属下,开始对新丰仓几十个大仓清点查验。
至于李适之,则是带人在一处衙房内等候,负责最后的审核。
任何一项工程如果换了负责人,那么下一任必然是会查账的,因为他得将以前的烂账都搞清楚了,撇清楚了,才能开展自己的工作。
新官不问旧官事,但是新官也不接旧官的账。
韦坚欠下的亏空,等于一笔揭过,他欠的钱,李林甫接过去了,今后工程的账务,李林甫也会亲自监督。
工房朝集使,南宫郎李峘,将作为此项工程的监理方,全程监督,所以今天他也来了。
清点仓廪,是一件非常非常复杂和耗时的工作,数百人参与进来,也需要三四天左右的时间,完事后,李适之回到京师,还需要四五天的核对,才会备档。
他的任务,就是审核加作证,也就是说新丰仓到底有多少存货,查验审核之后,他盖了印,就等于具备法律效力,以前的账跟韦抱贞再也没有关系。
这项工作也很枯燥,李适之的人在外面监督查验,但是他没事干啊,只能是聊天了,聊的累的,再打个盹。
傍晚时分,韦抱贞带着儿子匆匆进入衙房,拍醒了李适之,小声汇报道:
“左相,有些东西,需要您亲自过目。”
李适之迷迷糊糊的眉头一皱,立时起身道:
“带路!”
一座仓,以栅栏分隔,栅栏内为一仓,而这一仓当中,则会根据货物的品种,建造符合存放条件的大大小小十余间或数十件仓房。
李适之骑马都走了十五分钟,才抵达那座仓库,进入围栏之后,苏震已经在这里等着了,赶忙提着灯笼在前引路,来到一座石头所砌的仓库。
仓库的门是打开的,已经被李适之带来的右武卫层层包围,中郎将李倏已经将其它衙门的官吏尽数驱赶在一边,见到李适之赶来,这才让开道路。
而且只允许李适之、李峘、苏震和韦抱贞父子进去,其他人等,全数拦在外面。
李倏带着几名卫士打着灯笼,在前引路,来到仓房的最后方,随后上前,将上面遮盖住的篷布一把掀开。
随着灯笼靠近,李适之瞳孔剧缩,沉声道:
“有无备案?”
其实他自己知道,真要有备案的话,韦抱贞就不会带他过来了,而且这么多军械,有备案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侄子李倏回答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这座仓记载着的是铁器农具,但是大半个仓,存放着的却都是甲胄军械,数量之多,令人咋舌,卑职还没有来得及清点,但目测,可装配千人所用,问过那个崔成甫,他说不知道。”
李适之眉头紧锁,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千人军械,不是一般人可以搞来的,势必牵扯军器监和兵部,他卸任兵部尚书还不到一年,并不知道还有这样一批军械保存在新丰仓。
军械出现在转运仓,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战时运输,李琩坐镇河西,王忠嗣出击塞外的时候,北都军器监运送兵械,确实要经过这里,但是一路上都有中书省、兵部以及十六卫监督,全程严谨,不可能落下这么一大批军械不为人知。
这是要命的疏漏,会牵连很多很多的人。
最匪夷所思的一点在于,李适之认得出,这些铠甲,不是打造给藩镇的,而是十六卫,也就说,这批货根本就不是送往陇右与朔方的,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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