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赶忙帮着解围道:
“太子一定不知道,我李唐宗室,但凡有人知道这件事,绝不会欺瞒圣人。”
他这句话,可不是替太子说话,而是既讨好了高力士,又撇清了自己,还告诉所有人,我跟太子没仇啊,你看,我还帮他说话呢,都是你们在造我的谣,背后中伤污蔑。
“太子妃,是薛王妃胞妹,她知道否?”李隆基眯着眼睛发问道。
一对夫妻分开问,这就有讲究了。
大臣们肯定不敢牵扯太子,那么敢不敢牵扯太子妃呢?
要对付韦坚,不牵扯太子妃怎么能行?
李适之心知李林甫定然会发难,抢在前头道:
“太子妃绝对不知道,她是圣人儿媳,我大唐储君正室,皇孙之母,只会替我宗室考虑,绝不会因薛王妃为其姊,便包庇隐瞒。”
“左相说的有道理,”李林甫阴阳怪气道。
李适之一愣,扭头看向对方,你特么是嫌事情不够大是吧?
李隆基皱眉道:“怎么个有道理法?她知道不知道,你们怎么能知道?”
“臣不知道,但是左相好像知道,”李林甫道。
李适之愣住了,是啊,我特么好像不应该知道
“妇道在顺从,而以夫为天,太子妃是我李家的媳妇,断然不会拎不清的,”李适之道。
李隆基呵呵道:
“你说的倒也没错,女子出嫁曰归,移天事夫,其义远矣,天之经也,地之义也,人之行也”
说着,李隆基又道:
“然,汝等岂不闻韦庶人乎?”
韦庶人,就是韦皇后了,她在李隆基眼里,是为了娘家,损害夫家的典型,事实上,武则天更甚,他们老李家在媳妇上面吃的亏太大了。
“贤妇令夫贵,恶妇令夫败,太子妃究竟知道不知道,臣以为,还是要查清楚的,”李林甫道。
黎敬仁皱眉转过头来:
“怎么查?右相是不是想借着这件事,再次大兴诏狱,排除异己呢?你近来已经抓了不少人了,以至于朝局动荡,多少人在背后骂你,你不会不知道吧?”
哟呵,你都敢跟我叫板了?李林甫下意识瞥了高力士一眼。
在宫里,李林甫交好的宦官不少,但真正能让他敬畏三分的,只有高力士,其它都不够格。
黎敬仁级别不低,往常与李林甫之间也是井水不犯河水,面子上都还过得去。
好家伙,你现在要跟我叫板了?我没搞你的人啊。
“黎监歪曲事实,夸大其词,这是在责怪本相啊?”李林甫刻意自称本相,就是要让对方搞清楚,你只是殿中监,老子是首相,你敢跟我作对?
“不敢不敢,只是提醒右相,不要为了一己之私,搞得朝堂乌烟瘴气,”黎敬仁淡淡道:
“东宫,更不是右相说查就能查的,你与太子有怨,你去查,太子妃无罪也有罪了。”
李林甫苦笑摇头,朝李隆基揖手道:
“臣为宰辅,受圣人之托主理国事,得罪的人确实太多了些,以至遭遇百般诋毁与误解,臣请辞去中书令。”
李隆基还没说话,高力士第一个道:
“右相不要闹意气,你跟我们这类宫里的人置什么气啊?别人不管怎么污蔑诋毁,我们不会信,圣人也不会信,你且安心主理国事,其它事情,圣人自有安排。”
这就是高力士牛逼的地方了,这种话他敢替李隆基说出来,也只有他敢说,黎敬仁给他个胆子,也不敢这么说话。
“人家说你几句,你就要卸担子,怎么,你还是七八岁的稚童吗?”李隆基沉声道:
“你是宰相,要有容人之量,朕还受气呢,你怎么就不能受气了?”
此话一出,黎敬仁将额头磕在地上,不敢再吭声了。
“圣人说的是,既然有人认为,臣不应插手此事,那么臣便避嫌,免得落人口舌,”李林甫道:
“臣举荐贵妃堂兄,大理寺杨钊主理此事,贵妃总不会偏袒谁,污蔑谁,也不会排除异己吧?”
高力士嘴角一动,心知李林甫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他们俩最了解李隆基,心知这种事情,圣人交给谁都不放心,唯独贵妃的娘家人。
因为贵妃的隆宠来自于圣人,她们家的富贵也都拜圣人所赐,所以他们做事情,绝不会欺瞒圣人。
“就按右相说的办,让杨钊去,魏珏必须死,除此之外,谁该杀,朕自有主张,”
李隆基扫视众人一眼后,挥了挥袖子
李隆基很清楚,自己两个儿子的纷争,已经卷进来不少人。
黎敬仁在宫里常年屈居老二,对高力士俯首依从,如今觉得机会到了,已经悄悄转向太子一方。
当然了,这些奴婢还不敢对他不忠心,只不过是利益之争。
人用老了,确实贴心,他说一句话,别人立即就能领会,但是人用老了,也不放心,因为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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