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隋王也没有那个功夫打你的主意。”
第五琦听在耳中,犹豫片刻后,起身朝着三人揖手,便大步转身离开。
他也想试一试,韦坚是否会杀他。
之所以被韦坚所笼络,是因为两人在三年之间,书信往来从未断绝,彼此之间探讨的也都是关于财政赋税的问题,被韦坚这样的人所看重,他有种千里马遇伯乐的感觉,所以韦坚最后一封信,邀他回来辅佐水陆转运事宜,他毫不犹豫便辞官回京。
是的,他需要辞掉原本的职位,才能被韦坚征辟,水陆转运使与节度使一样,都有着在自己管辖范围之内,征辟官员的权力。
李琩之所以放对方走,其实就是料定了以韦坚的狠辣,已经对第五琦产生了怀疑。
为什么李琩没有杀他?为什么还被放回来了?而李琩手底下,有第五琦的哥哥,是被策反了吗?
韦坚肯定会这么想,而他也肯定不会让第五琦被李琩所用,因为他知道第五琦是有真本事的。
“赌的成分太大了点,”薛和霑皱眉道:
“韦坚毕竟也算个人物,当下也正是用人之际,未必会对第五琦下手。”
李琩还没有说话,达奚盈盈代为回答道:
“韦坚确实厉害,也是继右相之后,最富财赋专长的大臣,但是此人有一个极大的性格缺陷,就是以己度人,他总是以自己的想法去揣度他人,而他的心思又是极为复杂的,所以也容易将别人想的太复杂了,这番话,不是我说的,是杨慎矜当年在南曲的一次聚会上,说给别人听的,我的人听到之后,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了解韦坚,”薛和霑笑了笑,深觉李琩身边有这样一个女人,作用极大,因为对方霸着南曲,可以探听到很多内幕消息。
达奚盈盈接着看向李琩道:
“韦坚动手,会不会往右相府或者你的身上栽?”
李琩笑道:“没有那个必要,第五琦并不值得韦坚这么做,栽给我们也没有任何影响,右相甚至都会痛快的认了,大可以说第五琦参与恶钱嘛,如今他手下罗、吉二人,编造罪名的本事在长安也算是独一份了,这些天好多官员都被他们俩定了罪,我看过案卷,可谓天衣无缝。”
“我担心下一个会轮到我,”达奚盈盈道:
“我需要庇护。”
她现在,基本已经算是投靠李琩和李林甫了,这在恶钱集团当中是共识,但也正因为是共识,所以没人敢动她。
但也并不排除有人会冒险,而韦坚就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
“卫府会在南曲加派人手,护卫宅院,你的安全绝无问题,”说罢,李琩起身便要走了。
因为他要带着薛和霑,去一趟新丰县。
杜鸿渐初任县令,在那边还没有坐稳,李琩要去给他站台,帮杜鸿渐摆平一些事情。
在古代,无论是一州主官还是一县主官,任职地方的时候,首先要顾忌的,就是本土势力。
因为你在这里没有根基,而人家是地头蛇。
这就是为什么,县尉这个位置,一般都是交给本地人担任,为的就是辅佐县令处置好辖区内的事务,以及维护当地安定。
而一旦县尉跟县令对着干,往往吃亏的都是县令。
铁打的县尉,流水的县令嘛。
不过杜鸿渐还好一点,京兆杜氏本身就是关中地区的坐地虎,与韦坚的联姻最为频繁,两家一起携手,成为关中地区势力最为庞大的门阀世家。
本来呢,杜鸿渐担任关中地区的县令,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当下局势复杂,各派系之间已经交火,那么在这种时候,面子就不管用了,而是派系利益。
新丰县有四个大佬,县令、县尉、兵曹参军事,新丰仓使。
因为这里有长安以西最大的两座驿站之一的新丰驿,而驿站是归兵曹参军事管理,兵曹参军归兵部驾部司管,新丰驿这么重要的地方,自然是兵部直接挑的人。
大唐的各类仓库,负责管理的部门很多,户部是正仓和义仓,太府寺是常平仓,司农寺是太仓,兵部是军仓,太常寺是神仓,而新丰仓,是一座转运仓,那么直属领导,自然就是转运使了。
也就是说,新丰县,相当于有两家大型央企,这么重要的地方,县令说话的分量其实已经不太够了。
要知道,是先有的新丰驿,才有的新丰县
韦坚最近一直在长安,就在禁苑那边挖水潭。
这个水潭相当重要,因为它是韦坚这项超级工程最大的硕果,历史上,叫做广运潭,是一座超级大码头,洛阳来的贡品货物可以在这里直接卸货,然后送进皇宫。
他的这项工程,分为好几个工程段,已经同步施工大半年之久,历史上,韦坚用时两年完成,但是看眼下这个进度,怕不是会更快一些。
因为历史上的韦坚不是京兆尹,而当下是。
任何工程,其实真正拖延时间的并不是劳工,也不是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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