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只要走了,杨钊是别指望留京了,而杨家与右相府的关系也会闹僵,原因很简单,杨玉瑶与李适之走的太近了。
如果李林甫不能分割他们俩,就只能与杨家划清界限。
“右相且慢,”杨玉瑶赶忙起身阻拦,但是拦住了,又不知该怎么说,于是道:
“我将十八郎叫来吧,他在这里比较合适。”
“不合适,”李林甫摇头道:
“今天是夫人有求于老夫,不是隋王,你的事情只能你跟我谈。”
杨玉瑶实在拿对方没有办法,只能是叹息一声,抬手道:
“右相请坐,那三位的升迁,确实是我在背后出了力,请右相相信,接下来,妾身再没有一句搪塞之言。”
“这就对了,”李林甫重新坐下后,道:
“若非隋王的面子,夫人今日见不到老夫,但你既然与隋王交情深厚,那么老夫也不愿将你视为外人,不过这要看你怎么做了。”
杨玉瑶点了点头,坐下后道:
“我这个人啊,就是贪好财物,秉性如此,改不了的,那三位按照循资格,其实也可以做太守了,我不过是顺水推舟,顺带得了一些好处,让右相见笑了。”
李林甫摆手道:“老夫绝不会因此嘲笑夫人,人往高处走,自然要不择手段,而这些手段当中,送礼已经是最为光明正大的一种方式了,敢问,夫人拿了多少呢?”
你怎么什么都想知道啊?杨玉瑶无奈笑道:
“加起来有七万贯,绝无隐瞒。”
“应该就是这个价了,”李林甫笑道:
“他们三个是被老夫压着的,若非夫人从旁协助,他们无论如何也上不来,所以七万贯,对他们来说,值得。”
我压着的人,你给弄上来了,那么我将来要对付的人,你是不是也会保呢?
李林甫必须与杨玉瑶面谈,原因就在于此,因为这个娘们竟然胆子大到卖官了,我要是不拦着你,你将来是不是还要卖爵啊?
杨玉瑶本来就是非常聪明的人,两人一开始交谈,李林甫始终揪着这件事不放,她也算后知后觉,想明白问题出在哪了。
“事先没有跟右相打声招呼,妾身的过错,”说着,杨玉瑶举杯道:
“请容妾身以茶代酒,算是向右相请罪了。”
李林甫没有任何动作,眼睁睁看着杨玉瑶将茶水喝光后,才说道:
“今后这类事情,夫人最好还是提前跟老夫说一声,也许不必要麻烦圣人。”
他这是要斩断杨玉瑶与李隆基之间这条卖官线,将权利收回来。
人在屋檐下,杨玉瑶只能是点头道:
“今后一定照做,绝不瞒着右相。”
李林甫道:
“夫人该挣多少,只管去挣,说不得老夫还会帮你漫天要价,但是一定要让老夫先知道,朝臣任命非同儿戏,事关江山社稷,黎民生计,不可胡来。”
“右相教训的是,”杨玉瑶硬着头皮应付道,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卑微过了,即使在圣人面前都没有这样。
“夫人与左相交好?”李林甫又问道。
好家伙,又一个重头戏来了?杨玉瑶真后悔今天来见李林甫,就为了给杨钊谋个官职,自己今晚要被对方将底细全给问出来了。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不好回答,说真话吧,李林甫说不定要跟她翻脸,说假话吧,刚才自己已经保证,不说假话了。
一直在审视对方表情的李林甫,见状沉声道:
“长安没有什么事情,是能瞒的了老夫的,老夫只是想知道,夫人与左相更亲近,还是与隋王更亲近一些呢?”
这个问题就好回答了,杨玉瑶毫不犹豫道:
“不能相提并论,我与十八郎是亲情,是少年之交,腹心相照,与左相不过是逢场作戏,有些利益牵扯。”
“那就好,那么老夫上一个问题,夫人便不用回答了,”李林甫点头道;
“老夫与隋王是什么关系,想必夫人清楚,李适之与老夫什么关系,想必夫人也清楚,怎么选,其实夫人应该明白的。”
杨玉瑶深呼吸一口,点头道:
“我一介妇人,不愿牵扯进你们的纷争当中,我只能告诉右相,十八郎的利益,等同于妾身的利益,我会拼力维护他。”
“其实夫人已经做出选择了,”李林甫微笑点头:
“虽不符惯例,但还是让杨钊去大理寺吧,夫人以为如何?”
杨玉瑶一愣,赶忙点头:
“多谢右相成全。”
李林甫笑了笑,抬手拿起了面前的空杯,杨玉瑶见状,赶忙拎起茶壶给人家倒上。
慢悠悠喝完茶水后,李林甫笑道:
“有时候也是可以破例的嘛。”
“他们应该不是在谈杨钊的事情,”达奚盈盈在隔壁庭院的包厢内,与李琩等待着。
名义上,李琩是出来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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