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翘了翘兰花指,学着这些阉人行了个礼,白厉忍俊不禁,平日不苟言笑的一个人,竟然笑了出来。他三十有五,跟白家人一样,都不怎显年龄,看上去不过二十,笑起来如冰雪初融,甚是好看。
不知怎的,我眼前一瞬闪过乌沙挑衅他的样子,竟觉有点暧昧。
我忙摇了摇头,将这荒谬的念头甩去。
当—当—当——
上空钟鼓齐鸣,是萧澜北巡的送行典仪开始了。
我自是不便出外观摩,便来到府内临城道的楼阁上。
浩浩荡荡的送行队伍如潮水般没过城道,朝北门行去。
皇亲国戚都在其中,依地位排列,紧随在御驾之后的便是太上皇的座驾,后方跟的便是萧独。见他远远行来,我虽戴了人皮面-具,仍不免有些紧张,放下窗帘将自己遮住。太子后方的则是王爵,我望见了七弟,他有意将马步放得很慢,吊在后方,在他侧方的车辇悬挂着红幔,一抹倩影若隐若现,是即将远嫁魑国的五姐。
他们挨得那般近,近在咫尺,亦远在天涯,一句话也难得说上。
生在皇家,便是如此,何况还是血亲。
想要长厢厮守……只能求来世。
我叹了口气,瞥见那红幔中探出一只纤纤玉手,握着一枚物事。
七弟纵马而过,将那物事接在手里。
竟是一个绣球。
好似一个待嫁少女,站在楼阁上,将一生抛给了自己的如意郎君。
七弟便抓着绣球,笑得灿烂,一如个傻傻的少年。
饶是我铁石心肠,亦不免有些怔忡。痴人,真是痴人。
情这一字,到底为何,会令人如此执着?
许是见多了爱恨别离,种种悲剧,我才选择游离在红尘边沿,而不愿耽溺其中。此为明智之举。我不敢想,若我哪一日对人动情,纵身跳入滚滚红尘,会是什么样子。但愿…….
我一辈子都不会为其所困。
我失神想着,目光飘到前方一个挺拔的身影上,忙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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