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姿态,也一种无声的承认。
承认他宋和平已经拥有了足以让不可一世的超级大国放下身段,前来谈判的分量。
“达古拉条件简陋,黄沙漫天,恐怕接待不了西蒙局长这样尊贵的客人。”
宋和平的语气继续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嘲讽,“而且,恕我直言,这里的局势也并非完全太平,您的安全,我恐怕无法完全保证。”
“这不是访问,是解决问题,至于安全问题你不用担心,我自己负责。”
西蒙彻底抛开了平日里那套官僚式的委婉。
“我的飞机已经准备好,很快就会起飞。我希望在我抵达时,我们能有一个……富有成效的对话。宋,我相信你是个明白人,应该清楚当前的僵局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除了我们共同的敌人——‘1515’。”
共同的敌人?
宋和平心里冷笑。
在真正的战争玩家眼中,尤其是在中东这片永恒的利益漩涡里,敌人和盟友的界限,从来都是模糊不清的。
所谓的敌我是可以随着时势和利益需要而随时转换的。
今天的朋友,明天就可能因为一块油田而拔枪相向。
“我明白了。”
宋和平终于松口:“我会在达古拉恭候大驾。不过,希望你这次带来的不仅仅是口头上的‘诚意’和华盛顿的空头支票。那样等于浪费我的时间,还有我手下兄弟们的耐心。”
“当然。”
西蒙的回答很是简短:“我会带来你感兴趣的东西。那么,我们达古拉见。”
“达古拉见。”
通话结束。
宋和平缓缓放下卫星电话。
指挥部里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寂静。
西蒙的亲自到来意味着美国人在前线军事崩溃和安吉尔发起的国际舆论双重压力下,终于彻底低下了他们高傲的头颅。
他想起了伟人的那句话——美帝国主义要是讲一点理的话,那也是被逼不得已了。
伟人就是伟人。
这话放在任何时候都不过时。
现在美国人不仅变相承认了科特的行动是错误甚至卑鄙的,更承认了他宋和平是伊利哥棋盘上不可或缺的的“玩家”。
这一切,都在按照他设定的轨道运行,分毫不差。
同时也意味着,自己这才算真正走到了餐桌前。
筹码已经摆上桌。
现在,只等那位来自华盛顿的“贵客”亲自来为他的胜利,添上最后,也是最丰厚、最具有象征意义的一笔。
西蒙很守时,CIA的全球部署能力果然也不是吹出来的。
仅仅不到十六小时,载着西蒙的军用直升机就已经在达古格城中一片空地上缓缓降落。
舱门打开,扑面而来的尘土和空气中的血腥味让西蒙下意识地蹙紧了眉头。
他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套熨烫笔挺的西装,尽管在这片充斥着武装皮卡、火箭筒和蒙面士兵的混乱土地上,这身行头显得如此突兀和滑稽,但他依然需要这身“铠甲”来维持他个人,以及他所代表的那个强大国家的最后体面与秩序象征。
几辆加装了重机枪和防弹钢板的武装皮卡早已如同幽灵般等候在旁,车上那些“音乐家”防务公司的雇佣兵们个个动作专业而警惕,身上散发着百战老兵特有的剽悍气息。
没有欢迎仪式,没有客套的寒暄,甚至连一个像样的接待官员都没有,只有领头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沉默地做了个“跟上”的手势。
西蒙只带了两名神情高度紧张、手始终按在腋下枪套上的贴身保镖,跟着来人上了中间那辆皮卡。
车队再次扬起遮天蔽日的尘土,如同移动的沙暴,驶向位于城中的军事指挥部。
指挥部内,光线昏暗,只有桌上一盏旧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宋和平并没有出门迎接,甚至没有转身。
他依旧背对着门口,站在那张巨大的军事地图前,只有手中那支红蓝铅笔偶尔在地图上划过的细微沙沙声,证明着他的存在与专注。
“西蒙局长,旅途劳顿了。”
宋和平没有转身,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候一个天天见面的老邻居,而非万里迢迢、冒着风险赶来谈判的CIA掌门人。
西蒙压下心头涌起的那一丝被轻视的不快,然后目光急切地扫过地图。
那个画在胡尔马图上的红色圆圈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刺眼夺目。
而代表欧宰姆和阿格拉方向的蓝色箭头此刻像极了消融的冰雪一样在溃散、后退,美国人扶植的两个傀儡在整个西北战线呈现出岌岌可危、即将土崩瓦解的态势。
现实远比他在华盛顿看到的那些经过修饰的情报简报,更加直观,也更加残酷骇人。
“宋先生,时间紧迫,我们直入主题吧。”
西蒙现在可不想耽误任何一分钟时间。
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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