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辛率先跳下,迅速在舱门一侧建立警戒。
宋和平紧随其后,双脚陷入松软的沙地,视线被漫天的沙尘遮蔽。
他迅速打开头盔上的夜视仪,眼前的景象瞬间变成了冰冷的绿色世界。
他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在沙尘中快速靠近,动作敏捷,带着明显的警戒姿态。
“这边!”
一个带着浓重伊利哥口音穿透风沙传了过来。
宋和平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快步冲了过来。
是萨米尔!
他比上次见面时更加精瘦,脸颊凹陷,颧骨突出,皮肤被沙漠的风沙和烈日灼烤得黝黑粗糙。
他穿着一身混杂着美军剩余物资和本地特色的破旧迷彩服,头上包着传统的格子头巾,腰间挎着一把磨损严重的AK-74M。
“萨米尔!”
宋和平上前一步,两人没有多余的寒暄,重重地拥抱了一下。
“老板!你终于来了!”
萨米尔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
他快速扫了一眼正在鱼贯下机的“沙狐”小队和他们身上精良的装备,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但很快又被更深的忧虑覆盖。
“情况糟透了!快跟我来!”
一行人迅速离开降落点,迅速坐上了安排好的皮卡,像幽灵般在起伏的沙丘和干涸的河道中穿行。
直升机在放下他们后,迅速拔高,轰鸣着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车开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地势开始变得崎岖,进入了一片怪石嶙峋的山区。
空气更加阴冷,风沙也小了些。
车队带着他们七拐八绕,最终钻进一个极其隐蔽的山谷裂缝,在入口处停了下来。
裂缝入口处狭窄,里面却豁然开朗,形成一个天然的、被巨大岩壁环抱的凹地。
映入宋和平眼帘的景象,比情报描述的更加触目惊心。
数十个顶沾满油污、打着补丁的帆布帐篷歪斜地搭在角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所谓的“火力点”,不过是利用天然岩石缝隙用碎石草草垒砌的掩体,连基本的沙包都很少见。
营地中央燃着一小堆篝火,火光微弱,勉强驱散着深夜的寒意,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浓重气味——劣质烟草、汗酸、骆驼粪便、伤口腐烂的恶臭、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气息。
这就是“伊利哥解放力量”(简称“解力军”)目前的总部——一个濒临崩溃的避难所。
火光映照着一张张麻木、憔悴、布满尘土的脸。
战士们大多穿着破烂不堪、颜色混杂的衣物,有些甚至只能裹着肮脏的毯子御寒。
他们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
老旧的AK-47枪管磨得发亮,生锈的莫辛纳甘步枪,甚至还有老掉牙的李-恩菲尔德。
几挺PKM机枪算是重火力,枪身也布满了磕碰的痕迹。
弹药箱大多是空的,随意堆在一边。
角落里,几个伤员躺在脏污的毯子上,没有像样的绷带,伤口只用破布条草草包裹,渗出暗红的血渍和脓液,痛苦的呻吟声低低压抑着。
一些战士抱着枪蜷缩在火堆旁,眼神空洞地望着跳动的火焰,疲惫和迷茫写在脸上。
看到萨米尔带着宋和平等一群装备精良的陌生人回来,他们纷纷投来目光,那目光中混杂着好奇和警惕……
整个营地笼罩在一种压抑、近乎绝望的氛围中,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老板,纳辛,还有各位兄弟,欢迎来到地狱的前哨站。”
萨米尔的声音充满了苦涩,他环顾营地,眼神中充满了痛心。
他示意大家围着篝火坐下,一个嘴唇干裂的少年战士端来了几杯浑浊、漂浮着杂质的热茶。
宋和平没有碰茶杯,目光锐利地扫过这炼狱般的景象,最后落在萨米尔脸上:“说吧,萨米尔。告诉我,1515现在到底有多强?形势到底严峻到什么地步了?”
萨米尔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积压的沉重和愤怒都倾吐出来。
他拿起一根烧焦的树枝,在篝火旁的沙地上用力画了起来。
“看这里。”
他点着代表摩苏尔的位置,画了一个巨大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色叉。
“去年六月,就是噩梦的开始!那些打着黑旗的疯子,像地狱涌出的蝗虫一样从西利亚扑过来。摩苏尔……我们伊利哥的第二大城市,北方的心脏!守军有整整三个师!装备着美国人留下的坦克、装甲车、大炮!结果呢?”
萨米尔的树枝狠狠戳在代表政府军的位置上,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树枝折断。
“一触即溃!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溃败!一场彻头彻尾的耻辱!士兵们根本无心抵抗,像受惊的羊群一样丢弃武器和阵地,只顾逃命!他们把整座城市、成堆的美制武器、装甲车、甚至装满弹药的仓库拱手送给了1515!那些畜生开着政府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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