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挠成这样,我都没还手。”
程立东终于划着火柴,火苗在他眼前跳跃了一下,照亮了他额角的冷汗。
“没动手?”
他嗤笑一声,烟雾从齿缝间漏出来,冷笑着说道:“那他怎么死的?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石头砸死的?”
朱正华被问得哑口无言,重新跌坐回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真皮扶手的纹路。
“我也纳闷。”
他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低声说道:“不过死了也好。他手里不是有什么证据吗?现在人没了,那些东西自然也就成了废纸。”
“废纸?”
程立东把雪茄按在水晶烟灰缸里,火星溅起来又迅速熄灭,冷冷的说道:“林正为什么要跑去地铁站抛尸?”
“或者说,他为什么要杀陈光?”
“你别忘了,他是陈光的老师,当年陈光受贿案就是他辩护的,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说着话,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抓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两口,直接说道:“我听说,林正在审讯室里翻供了,还提到了萧明远。”
“萧明远”三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朱正华的耳朵,他猛地抬头,脸色瞬间惨白。
“他……他提那个死人干什么?”
十年前那个雨夜突然在脑海里炸开,香房河的水冰冷刺骨,萧明远躺在岸边,眼镜掉在泥里,镜片碎成蛛网。
程立东盯着他骤变的脸色,指尖在茶几上轻轻敲击:“你慌什么?”
“我没慌。”
朱正华提高音量,却掩不住声音里的颤抖:“我是觉得晦气,那案子早就结了,怎么又被翻出来?”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个信封,推到程立东面前:“这是这个月的孝敬,姐夫,您看能不能……”
“收起你的钱。”
程立东的声音陡然严厉,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看着朱正华没好气的说道:“现在是钱的事吗?孙健那老狐狸正盯着香房区的旧案!林正这一出,分明是想把水搅浑,逼我们自己浮出水面!”
他的手指重重戳着茶几,咬着牙说道:“我刚收到消息,市公安局的人已经去查十年前的拆迁档案了。”
顿了顿。
他看着朱正华道:“而且,你以为沈书记为什么突然要来香房区调研?”
朱正华的手一抖,信封滑落在地,厚厚的钞票露出来,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油腻的光。
“那,那怎么办?要不,跟大老板提一下?让他打个招呼……”
说着话,他小心翼翼的说道:“毕竟大老板的身份摆在那里……”
“闭嘴!”
程立东猛地站起来,雪茄掉在地毯上,他抬脚狠狠碾了几下,咬着牙说道:“你想害死我们所有人?”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惊惶的尖锐,没好气的说道:“大老板明年就要退休了,你这时候去叨扰,是想让他把我们当祭品献出去?”
朱正华被他吓得缩了缩脖子,客厅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窗外的霓虹灯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程立东紧绷的脸上明明灭灭,像极了十年前那个雨夜,香房河上晃动的手电光。
“姐夫,我有点害怕了。”
朱正华的声音突然软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当年拆迁队的老王还在滨州,他知道萧明远死前跟我吵过架。还有陈光找到的那几个农民工,万一被警察找到……”
程立东深吸一口气,走到酒柜前倒了杯威士忌,冰块在水晶杯里碰撞出清脆的响。
“怕就对了。”
他把酒杯递给朱正华,自己也倒了一杯,缓缓说道:“明天一早,你带着老婆孩子去加拿大,说是考察项目。”
他仰头喝干杯中的酒,喉结滚动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公司的事让副总盯着,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朱正华握着酒杯的手指泛白:“那你呢?”
“我能有什么事?”
程立东扯出个僵硬的笑,阴狠的说道:“我是香房区的区长,他们没有实据,动不了我。”
说到这里,他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远处正华集团的办公大楼,灯光在夜色中亮得刺眼,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走了,他们就没了突破口,过阵子自然会把注意力移开。”
朱正华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区长姐夫,好像藏着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他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掏出个U盘:“这里有我们这几年的账目备份,我藏在瑞士银行的保险箱里了,密码是……”
“不用告诉我。”
程立东打断他,声音冷得像窗外的夜:“你走你的,别给我打电话,别联系任何人。”
说完,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朱正华慌乱的脸上,一字一句的说道:“记住,就算被抓住,也只能认自己的罪,其他的一概不知道。”
他没有往下说,但朱正华很清楚程立东这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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