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摆弄木人桩,看到好徒孙上门,脸上不由展露笑意。
“古董行鲁家大老爷,鲁仲平身边有个人,他一直瞅我和阿弟,眼神很邪。”
白启如实告知,娓娓道来。
换成旁人听到这番话,恐怕会觉得他莫名其妙,被多瞧两眼就冠以“奸贼”名头?
忒离谱了!
但师爷晓得五部大擒拿之一,心意把的妙处。
尤其白启表明自己洞开眼识、耳识,灵觉敏锐,极为擅长捕捉恶意。
更是有着十成十的可信度!
“鲁仲平……这老小子祖上三代做盗墓的,走的是卸岭路数,比不得风水道人手段繁多。
他爷爷曾是义海郡绿林道有名的响马头子,曾经纠结千人大铲大锄,牛拉马拽,硬生生凿开一座地下大墓,弄出不少财货,这才发家。
借着古董行当的幌子,帮绿林道洗货,主做‘红货’、‘白货’生意,‘黄货’、‘黑货’极少碰。”
陈行简略介绍了一下鲁家的背景,白启会意,所谓红货,便是杀人放火的见血之物;白货则为挖坟掘墓的陪葬出土;
而黄货多是是自家收藏或者传于后人的宝贝,以金银为主;黑货则来路不干净,犯忌讳,甚至可能是朝廷押送的茶纲﹑盐纲、生辰纲,诸如此类。
后面两样,一个买卖小瞧不上,一个泼天罪担不起。
鲁家自然不敢沾。
“听你这么一讲,那位周二先生确是奸贼,觊觎你们兄弟俩。”
陈行不愧是宁海禅的师父,做事如出一辙的爽利,绝不拖泥带水,定了性之后,直接道:
“我看今夜天色好,月黑风高不下雨,师爷替你做了这人,省得夜长梦多!”
现杀么?
会不会太没技术含量了……
瞅着霸气外露的师爷,白启小声建议道:
“要不然,咱们先打个窝,钓鱼执法?好歹是郡城,有道官坐镇,万一被发觉了,于师爷的名声有碍,传习馆的招牌有损。”
陈行眼神诧异,旋即颔首道:
“这一点,你跟那孽徒倒是不一样,凡事考虑得更仔细。
道官坐镇,确实该给几分薄面。
好徒孙,你不妨说说,该怎么除此一害?”
白启凑近过去,轻声道:
“我把姓周的,钓出来,然后打死,盖上白布,送到鲁家。
凭我心意把所捕捉到的气息,足以判定这人非良善之辈,届时就栽个白阳教余孽的名头!”
白阳教余孽?
陈行脸色古怪,忍不住道:
“白阳教素来光明正大,哪里会收容这样的宵小?”
师爷你糊涂啊!
白阳教可是造反大户,里头能有啥好人!
白启暗暗腹诽,倒也未曾指正师爷的错误认知,只顺着话头接下去:
“反正就是寻个由头,赤县神州各种邪门教派多得很,白阳教名头这么大,栽上去准没错。”
陈行面皮一抖,忽地恍然大悟,之前白阳教声名狼藉,难道便是这样替别人背了太多黑锅?
什么“窃取府城司库灵机百釜”、“烧毁粮仓十座”……压根八竿子打不着的糟烂事儿,皆算作白阳教所为!
“师爷,你觉得如何?”
白启抬头问道。
“甚妙。”
陈行点头,眼神幽深:
“依我看,那位周二先生,应当就是白阳教的了,而且地位不低,属于护法之流。
听闻止心观正在捉拿白阳教余孽,你若料理此人,当是大功一件!
好徒孙,你这一计,真是替师爷帮了大忙。”
大忙?
白启挠挠头,难道师爷你也想上进,考个止心观的编制?
……
……
龙湖别院,周二先生蓦地脖颈一凉,他紧了紧衣袍,又按了按略微松脱的面皮,心道:
“这皮囊,终究差了些意思,用不了多长时间,又得换一副新的。
若能寻得一张摘得四练成就的好皮,足以用上百载。”
周二先生想起今日在何府出现的白七郎、还有他阿弟,那股被压下去的躁狂心思,再次蠢蠢欲动。
“弃绝大慈至圣,视皮囊如衣物,用过则舍……这长生之法固然好,但一日不成鬼仙,神魂念头就容易蒙尘昏昧,忘记自己是谁。
皮囊不可换得太勤快……”
他正思忖间,异于常人的鼻窍嗅觉,忽地捕捉到一丝极为诱人的馥郁香气,勾得腹内饥鸣如雷,好似打鼓般咚咚作响,五脏六腑宛若一张血盆大嘴,欲要吞掉些什么。
“这股气息,竟然触动肉金刚赐下的《道贼经》!”
周二先生立刻喉咙滚动,眼中冒出绿油油似的光芒,嘴巴留下丝丝涎水,好像饿极了的野狗。
尽管内心深处觉得不该过去,可能有诈,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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