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八章(2 / 3)  念念不忘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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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也是真心疼林森,这么多年过来也不容易。哎……所以结婚就是麻烦,哪里是看对眼了领个证那么简单,两个家庭的组合磨合才是最困难的部分。”

    她看了看时间,“我差不多也得去上班了,你要是觉得不舒服,今天就先请个假吧,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现在主要是保持心情愉快,也别太焦虑。即便真的要做流产手术,也没你想得那么可怕,”她站起身,看着程如墨,“谁没年轻荒唐过呢,再说这也不是你的主观意愿。”

    程如墨点头,“你先去吧,别迟到了,我先洗把脸换件衣服。”

    林苒走了以后,程如墨仍旧坐着没动。

    她将手机拿过来,翻出陆岐然的号码,踌躇良久,还是没能拨出去。

    起身去洗漱,瞧见镜子里眼睛肿得跟核桃一般,想画个淡妆,又想到化妆品是不是对胎儿不好,就只涂了一层保湿乳液。

    拿着包走到门口了,仍然觉得难受,有种西面楚歌无所适从的惶惑,在走廊里静静站了片刻,还是给齐简堂打了个电话请假。

    走廊里有风穿堂而过,四面都静静悄悄,除了尽头处有扇气窗,照进来几许微弱的光芒,四下一片昏惑。

    身上的薄汗叫穿堂风一吹,背后浮起一层寒意,她咳嗽几声,裹紧了衣服。

    她手里仍攥着电话,盯着看了片刻,一咬牙,拨出了陆岐然的号码。

    响了两声,那边就接通了,听起来极为清越熨帖的声音,几分轻松,程如墨都能想象,他此刻正坐在桌前,准备吃早餐,崇城今日天气很好,他心情也一定非常好。

    如此一想,心情不免有些蠢蠢欲动,早先已被自己理智打压下去的侥幸心理又有些死灰复燃的迹象。

    背靠着门,轻声和他寒暄了几句。她声音发哑,还带着点无法掩饰的颤音,那边陆岐然问她:“怎么了,没休息好?”

    “不是……。”程如墨悄悄深呼吸,“陆岐然,有件事要跟你说。”

    “嗯,什么事?”

    “我……。”她将伸进衣袋里的手攥紧了,“我怀孕了。”

    那边死般静默。

    程如墨疑心是不是信号断了,忙将贴在耳边的手机拿下来看了看,状态仍是通话当中。

    她一颗心顿时不可抑制地往下沉,颤抖着问了一声,“喂?”

    那边仍是沉默,过了许久,陆岐然发冷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这就是肉上的钩子?”

    “我……。”程如墨正要解释,那边却挂断了,单调刺耳的忙音破开空气一般,一阵一阵撞击着耳膜。

    程如墨呆立着,过了许久,缓缓地,缓缓地地放下了电话。

    走廊里的声控灯不知何时暗了,她身影隐在一片蒙昧之中,似被吞噬了一般。

    陆岐然挂了电话,仍觉得愤怒。当然也不单单是愤怒,愤怒之外还夹杂分辨不明的喜悦和无措。他长这么大,还从没被这样简答的一句话惊得乱了阵脚。

    他静坐在沙发上,将脸埋进手掌里。似乎在沉思,但实则什么都没想。

    这样坐了片刻,陡然听见卧室里传来“滴滴滴”的声音。这声音他早上起就听见了,因为忙着做早餐,也没去在意。

    此刻,他似乎有意让自己从眼前这一团乱麻上分片刻的心,是以循着声音走进去,在卧室里静了片刻,再一次听见“滴滴”声,是从抽屉里传出来的。

    他将抽屉拉开,看见早被淘汰的诺基亚手机屏幕欢快闪烁着,拿起来一看,原来是低电报警。

    这手机他去年出差还用一回,后来公司年终发了一支新的手机,有了新备用,就将这老古董彻底抛弃了。

    手机没插卡,但有些功能还能使用。他点开收件箱,里面仍存着十几条信息,都是一串的号码,也不知道发信人是谁。

    他一条一条往下看,有些是朋友发给他的卡号,有些是当时觉得重要所以没有删除的信息。

    拉到最后,一条信息蹦了出来,密密麻麻的文字,说的却是似乎无关紧要的内容。陆岐然只看了第一句,顿时怔住。

    这信息,是五年前过年的时候,程如墨发给他的。

    信息文字长度相当可观,他后来曾经挑了中间的一句拿去百度,发现出自一位台湾女作家的散文。

    “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个尊贵的灵魂,为我所景仰。认识你愈久,愈觉得你是我人生行路中一处清喜的水泽。每一次见面,你从不吝惜把你内心丰溢的生息倾注于我的杯。为了你,我吃过不少苦,这些都不提。我太清楚存在于我们之间的困难,遂不敢有所等待,几次想忘于世,总在山穷水尽处又悄然相见,算来即是一种不舍。我知道,我是无法成为你的伴侣,与你同行。在我们眼所能见耳所能听的这个世界,上帝不会将我的手置于你的手中。这些,我都已经答应过了。请相信,我尊敬你的选择,你也要心领神会,我的固执不是因为对你任何一桩现实的责难,而是对自己个我生命忠贞不二的守信。你甚美丽,你一向甚我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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