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不安。
控制三辅巡城亭卒,是控制长安城局面的关键,更是他们起事成功的关键。
虽然其他郡县也有世家大族的助力,但远水解不了近渴,若不控制住长安城,后面的计划无从谈起。
谋逆之事,讲的就是一个快字。
只有趁乱将天子控制住,阻断天子与天下的联络,才有可能大功告成。
一旦陷入僵持,让天子的诏令从长安城发布出去,那么他们必败无疑。
张安世知道刘氏天命未改,天子的诏令只要发出去,数日就可以聚集起一支勤王的大军。
到时候什么都晚了。
如今,西域都护府的那两股援军是张安世最后的希望了。
“来人!”张安世朝门外大吼道。
十几个世家大族的年轻子弟涌入正堂,他们都是来张安世驾前效命的。
“传令各家,让他们将宅邸中的子弟奴仆全部征发出来,到北阙广场聚集!”
“如今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不管有没有兵器,人人必须上阵,以壮军威!”
“唯!”
待众人离去,张安世套上了自己的扎甲,挎着长剑走出了正堂。
在家奴们的护卫之下,张安世翻身上马,纵马向北阙广场赶去。
一路上,因谋逆而起的乱象随处可见,许多抢红了眼的家奴完全失去了理智,正在大肆劫掠。
官道上随处可见倒伏在路边的尸体,多数都穿着袍服,想来都是早上赶来各衙署上差的官吏。
闾巷中则是浓烟滚滚,许多没有参与此事的家宅已经被砸开了门,其中传来妇孺的哭喊之声。
就连张安世自己在穿过混乱的闾巷时,都险些被掠杀。
十几个变成暴民的家奴没有认出张安世,在他们眼中,这穿着扎甲的老人的身上一定有浮财。
于是,这些家奴就对张安世起了歹心,想要半道将其截杀。
幸好张安世身边的家奴忠心护主,击退那些歹徒,让其不至于遭殃。
短短一刻钟里,张安世看到了许多惨状,不禁就想起了几十年前那场巫蛊之乱。
当时张安世刚过而立之年,是孝武皇帝的郎官,随驾留在城外的建章宫。
虽然他没有在城中经历巫蛊之乱,但是回城之后,也看到过城中的惨状。
那时,尸体拥堵巷道,血水染红护城河,处处都是残垣断壁。
大乱之后,从长安城里清理出来的尸体有五六万之多,血腥味半年不散。
当时,双方冲杀最激烈的地方也是北阙广场,两军在那里砍杀了几天几夜,尸体堆了好几层。
张安世看着眼前的惨状,想着过往的惨事,心中涌起了一丝愧疚:毕竟他还是让生灵涂炭了。
当然,这一缕愧疚没有持续太久,也就烟消云散了。
长痛不如短痛,眼前这些死伤,都是未央宫里的那个昏君造成的。
若不是他执意打压世家大族,若不是他坚持不废霍氏后,若不是他要立霍氏血脉为储君……
他张安世和天下的世家大族又怎可能做出这种不忠不孝的事情呢?
一定要将这癫悖的天子从未央宫的皇榻上赶下去,另立新君,唯有这样,大汉才能重回太平。
张安世甚至觉得,早在十几年前,就应该帮霍光“控制”天子,若是有霍光在,又何至于此。
带着这种矛盾和焦急的心情,张安世终于还是赶到了北阙广场。
这时,得到张安世的命令聚集而来的家奴们陆陆续续到了,放眼望去,已经聚起了四五千人。
而且,他们寻来了好几架攻城的云梯。
在杨恽的指挥之下,新来的这些家奴也开始乱糟糟地攻城了。
箭矢乱飞,杀声震天,刀剑合鸣……北阙广场成了一座战场。
张安世在乱局之中找到了杨恽,后者刚刚被流矢射中,脸上和头上都是血污,好在没有大碍。
“丙显所带的巡城亭卒到了吗?”张安世急问道。
“仍然未见到,恐怕来不了了!”杨恽连忙答道。
“如今战况如何,可能立刻打下未央宫?”张安世问道。
“城头的兵卫倒不多,但城墙太高,恐怕一时打不下来啊……”杨恽擦着血说道。
“立刻分兵一千,去攻打长乐宫和明光宫,那里的兵卫更少,守不住我等的攻势!”
“唯!”当下,杨恽就派人分兵一千,往城东方向赶去。
“府君,援军迟迟不到,我等陷入苦战,如何是好啊?”
“继续攻城,若有变故,就推往明光宫和长乐宫,挟持太后和……”
张安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从西边传来了一阵鼓角声,二人立刻看向了西边!
他们先是一喜,接着又是一惊。
来的确实是三辅巡城亭卒,可……
可他们冲杀的方向不是未央宫,而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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