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咱们还没查过徐经所说的门房程旺。抓回来,好好查一查。”
“把徐经先押下去,审问暂停几刻。我跟李次辅喝口茶,歇歇神。等程旺押回来再审。”
钱宁领命而去。
常风抿了口茶,对李东阳说:“次辅,真相可能今日内便能见分晓。”
李东阳问:“昨夜我们跟你说的话,你还是听不进去?难道真要掀起大案?”
常风道:“掀不掀起大案另说。我只问李次辅,你觉得徐经那人如何?”
李东阳沉默。他心里明镜一般,徐经那人指定有鬼。但他希望常风能将这件案子变成“误会一场”。故不便明言。
常风道:“看徐经穿金戴银,抓他的时候,随身荷包里装着一袋子碎金子。袍袖的暗兜里,放着一沓银票,有一千多两。”
“看来这徐经家境不错。”
徐胖子突然插话:“徐经的籍贯是江阴。我想起来了,咱们驯象千户所,有个新招募的饲象士,名叫孙越的,亦是江阴人。”
“徐经家要是江阴豪族,孙越应该晓得。叫过来一问便知。也省得咱们找人查了。”
徐经家再有钱,也只是豪绅而已。还没资格上锦衣卫的密档。要查他的底细,没有密档可循。
常风点点头:“嗯,派人把你手下那个驯象士叫过来。”
不多时,驯象士孙越进了问案房。
常风和李东阳看到孙越目瞪口呆!
想不到世间竟有此等肥胖之人!徐胖子在他跟前,简直就是小胖见大胖。
好家伙,这孙越恐怕得三百多斤,简直就是一座肉山。虽是男人,走起路来两个大锤子一抖一抖的,堪称波涛汹涌。
那大脸盘子,简直就是一口大锅。
片刻的惊讶后,常风哑然失笑:“徐爷,你让他养大象,就不怕他跟大象争食。大象瘦了,他胖了?”
孙越不识逗,一本正经的答:“禀常爷,大象吃的是鲜草、树芽儿,那东西人吃不得啊!”
“我身为驯象士,也不敢跟大象争食。那算贪污。”
常风道:“好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你是江阴人。可听说过江阴有个豪绅徐家?”
孙越答:“哎呦我的常爷,江阴人谁不知道徐家?那是整个江阴,不,整个南直隶都出名的大菜猪!”
孙越说话有口音,把大财主说成了大菜猪。
常风笑道:“哦?这么有名?”
孙越道:“那是自然。他家里的地,恐怕有个几万亩。还有无数商号产业。赶上丰年的时候,他家的银锭子,恐怕跟地里的土疙瘩一样多。”
“哦对了,据说他家公子很争气。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却上进科举。好像中过举人呢。”
常风对李东阳说:“看来他说的就是徐经家。豪强大家,培养子弟科举晋身。等子弟当了官,维护家族的利益。这不稀奇。”
李东阳尴尬的一笑:“常爷别把大明的读书人想得太坏。我相信,绝大部分读书人考科举,还是为了报效朝廷、庇佑黎民。”
这话说出嘴,李东阳自己都不信。
常风跟李东阳闲聊了一个时辰。接近午时饭点儿,钱宁大步走了进来。
钱宁笑道:“常爷,案子我给你破了!”
常风一愣:“什么?”
李东阳道:“钱佥事你不要开玩笑。”
钱宁道:“当着次辅和常爷的面,我怎么敢开玩笑?我刚才在程府抓了程旺,在门房里就给他上了大刑.”
钱宁能够成为常风的替身,自然有他的可取之处。
做事果断就是他的长处之一。
钱宁心忖,这案子其实很简单,给涉案之人上大刑,没个不招的。
奈何问案房里坐着李东阳。对上刑推三阻四。
不如避开李东阳,在锦衣卫之外给程旺上刑。
程旺这位“老京城”,显然骨头不怎么硬。刚钉了脚板便供认不讳。
他招认,他的儿子程忠,借着给老爷程敏政伺候笔墨的便利,偷看了考题。
又以五千两银子的天价,把考题卖给了徐经。
钱宁又闯入程府,抓了程忠,一番酷刑伺候。程忠供述,与其父相同。
钱宁讲述完一切。李东阳眉头紧蹙:“程敏政还没被革职呢。你怎么敢进人家的府邸,抓他的仆人。还在他府上施刑?”
钱宁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人我已经抓了,案子我也审问清楚了。次辅若对我的办案方式不满,可以参劾我嘛!”
钱宁才不怕李东阳呢。他有义父钱能做靠山,这一回办科举舞弊案,又有宫内八位实力派内官的支持。
常风心中赞叹了一声:钱宁这厮,办事真利落。不愧是我带出来的徒弟,一手提拔的替身。
常风道:“好,把程旺、程忠父子押上堂来!哦对了,把程敏政、徐经、唐寅也押上来。当面对质。”
不多时,五人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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