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是傻子吗?给儿子留这么个烂摊子?
最多以亲王礼下葬,谥号怕是也不是什么好谥号。
以皇帝的小心眼,肯定会用个下谥,用绿叶配红花嘛,没有朱祁镇的搭配,怎么彰显景泰帝的伟大?
朝中看透这一点的人很多,但没人敢直说。
说来说去,倭郡王的死,并不出奇。
从他忽然转性,大肆临幸美人,就知道他离死期不远了,哪有人这么祸害自己的?
别看皇帝数次下旨申斥,对倭郡王极尽关心。
可有心人就会发现,若无皇帝允许,哪个宗王敢这么给倭郡王进献美人?而且,进献的都是伶伎!
良家妇人哪会把男人迷成那样?也不会敲骨吸髓,只有那些下贱的昌妇,才会敲骨吸髓,对男人极尽魅惑。
当然了,也怪倭郡王管不住自己,进献了就用?不考虑考虑自己身体?
用就用吧,一夜一个,不能夜夜八个啊?铁人也得报废啊。
活生生把自己掏空了。
今年朱祁镇才三十五岁啊!就把自己累死了。
此案疑点极多,很多地方都经不起推敲。
姚夔等人铁青着脸回来:“南宫诸女,竟有十几个怀有身孕,是刚刚查出来的。”
“何意?去年南宫确实有十三人受孕,有一位已经诞下了一子,尚未得到封号。”李贤没明白。
“又查出来十几个。”姚夔道。
王复补充:“十六个。”
“怎么可能?旬月以来,倭郡王身体败坏到了极致,如何能让女子受孕?”
李贤脸色急变,这是宫闱之事,玷污皇室血脉,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而且,此事事关皇家颜面,怕是会让皇帝极为震怒。
敢往皇家血脉里面掺沙子,那些妇人是疯了吗?真当皇家的血统,谁都能进来?
“本阁都不好意思开口!”
王复苦笑:“倭王妃、万夫人、高夫人等人,皆互相指认,有说德王欺母的,有说秀王欺母的,还有说那些妇人是带着身孕进来的,还说去年诞下的王子,不是皇家血脉!”
朝臣目瞪口呆。
朱祁镇刚死,就狗咬狗了?
“俞尚书,此事交给你调查!”李贤不敢讨论下去,此事不管怎么说,都是错。
他心力交瘁,执掌朝政,已经十分疲累了。
却又摊上这烂事。
宫闱之事,查清得死,查不明白得找替罪羊。
俞士悦苦笑,又把我踢出来?
周瑄咋就这么好命呢,没在中枢,本来改革后,刑部不再管这些烂事了,全部移交大理寺了。
谁让大理寺官员多不在京师,而此事又太大,除了他俞士悦,别人扛不住这个雷。
“南宫暂且封宫,不许人出入,再派人为倭郡王守灵,写下奏疏,请陛下做主吧。”
李贤也坐蜡。
于谦目光闪烁,想得比任何人都多,人在局外,看得也通透,最后幽幽一叹。
内阁一连发出三道奏疏,送去南京,请皇帝乾纲独断。
收到第一封奏疏时,朱祁钰手一抖,愣了半晌:“去把皇太后、常德请来。”
“皇爷?”
朱祁钰瞥了他一眼:“别问。”
他喜怒不形于色,此事太大了,整整筹备了一年半,才终于尘埃落定。
消息传到仁寿宫,孙太后就察觉到不妙了。
近来,总有坏消息传来。
如何规劝朱祁镇都不听,她下了诸多懿旨,杀死了上百个人,依旧阻止不住朱祁镇偷星的心。
她都想不通,朱祁镇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南宫憋得?
不能啊,南宫尚有十几个妃嫔,怎么着也不能憋成这样啊,问题是身体都败坏成这样了,还不停下来。
她刚开始怀疑是皇帝的手段。
可是,皇帝下了一百多道圣旨,能想办法都想了,还挡不住朱祁镇。
这里面就值得深思了。
这天下,有皇帝劝不住的人?
难道是朱祁镇太叛逆?就不听皇帝的话?
孙太后拖着疲惫的心来到乾清宫,常德紧绷着脸,猛地心里一沉:“可、可是镇儿……”
朱祁钰行礼后,将奏疏交给孙太后。
吧嗒!
孙太后仅看到薨逝,手指颤抖,就拿不住奏疏,奏疏掉在了地上,眼泪跟泉涌般流出:“怎么会这样啊?”
“朕也不知啊,正月十六,太医院说倭郡王身体变好。”
朱祁钰的眼睛红红的:“怎么忽然人就没了呢?”
可是,孙太后不信。
朱祁钰是什么东西,她心知肚明。
猛地,她仰起头:“皇帝,是不是你害死了镇儿!”
常德脸色急变。
伺候的宫人也吓得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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