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同僚,可都到了?”王竑缓缓开口。
想清理南直隶,得先朝堂开始杀。
然后杀勋贵。
然后杀士族。
“回钦差大人,礼部尚书韦广因病为到,其余人皆到了。”吏部尚书程通回禀。
程通是宣德二年进士,是从右侍郎补上来的,今年刚升任吏部尚书。
但他在南京为官超过十年了。
“好,那就不等他了!”
王竑冷冷道:“本阁会派人去他家,告诉他,今天在奉天殿发生了何等大事!”
“呈上来!”
番子将两个人头呈上来。
王老太公没人认识。
但程宪大家认识啊,程宪是宣德五年进士,是左都御史,也是新上任的。
还是皇帝钦命的!
“认得此人吗?”王竑冷冷问。
“自然是认得的。”
“那就好。”
王竑指着王老太公:“他是程宪的岳父!”
“龙潭王氏的家主。”
“你们久在南直隶为官,这王氏你们应该不陌生吗?”
南直隶官员这才知道,这个人是谁!
这样一个大人物,竟然死了?
“他是本阁亲手所杀,知道本阁为何要杀他吗?”
王竑回眸:“本阁这是为国除奸!”
“他!”
“联合尹氏,枉顾朝堂法度,私自与海外贸易,私做海商,豢养海寇,祸国殃民!”
“所以本阁诛杀他!”
“你们觉得,他该不该死呢?”
王竑拿出当年在奉天殿上打死马顺的气度。
今天这件大事,做成了,他未来就是首辅,是吏部尚书!
若做不成,就身死道消。
程通、郑亮对视一眼,都看到惊恐。
这几十年都为未曾打开过的奉天殿,忽然被打开,王竑代天巡狩,奉天子剑于龙案之上,是要在奉天殿内杀戮群臣吗?
“请问钦差大人,可有证据?”刑部尚书郑亮开口。
郑亮是宣德八年进士,二榜第五名。
他和别人不一样,他刚到南京为官,他本在湖广做官,升迁至南直隶,又因为运气好,补入刑部尚书。
“尹家的账本,可作为证据吗?”王竑回眸看向他。
郑亮皱眉,光凭一本账本,就能随便杀人吗?
“钦差大人,我大明以法治国,大明律清晰写着,抓贼拿脏,没有证据杀人,是为乱杀,当入刑。”
王竑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的是郑亮。
偏偏这个殿里,最干净的人就是郑亮了。
不管郑亮在湖广做过什么事,他在南直隶肯定没做过,因为他是今年刚调过来的。
“郑大人觉得要如何调查取证呢?”王竑问他。
“按照陛下新制,当归大理寺调查,刑部做结论和决策。”郑亮坦然道。
“郑大人所言甚是。”
王竑厉声道:“那本阁能用你查吗?还是用他程通去查呢?本阁信得过你们吗?”
“你们能查出真相吗?”
“啊?”
轰!
奉天殿内一片哗然。
王竑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京师的内阁阁老,但我们也是南京的各部重臣,就活该被你欺辱吗?
“王阁老,您虽是钦差大臣,但也不能欺辱吾等!”
程通不愿意了:“你王竑拿不出证据,便弑杀百姓,事后又为自己脱罪狡辩,指责吾等有罪,这是何道理?”
“程通!”
王竑懒得辩驳,直入正题:“尹家的账本上,可有你的名字啊!”
“有名字又如何?”
“天下人知道本官名字的,不知凡几。”
“难道谁把本官的名字写进去,本官就有罪了吗?”
程通又道:“王阁老,光凭您这一张嘴,说谁有罪谁就有罪,那天下岂不大乱了?”
这话引起奉天殿内的热议。
而跪在不远处的张凤,看着程通,微微摇头。
他和程通是同年进士,彼此之间关系更为亲近,奈何程通自己找死,王竑既然敢开这奉天殿,就证明有把握了。
他也是中枢派下来的。
陈舞阳做第一场。
王竑做第二场。
他张凤,就要做第三场了!
“噤声!”
“在奉天殿上,岂是尔等随意议论的地方?”
“一点规矩都没有,读书读进狗肚子里了?礼法都忘记了吗?”
王竑火力全开。
“来人!”
“把账本呈上来!”
“念!”
尹家和程通的往来,都记着账本呢。
但程通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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