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了。”
朱祁钰站起来:“尔等都学着点。”
“别总从跟户部、跟内帑要钱、要钱的,户部又不会变钱,哪来那么多钱出来?”
“你们都是官署,想想办法,怎么赚到钱!”
“这钱啊,不是长着腿儿跑到你们面前的,得自己发现商机,利用商机,多多赚钱,为朝堂创收!”
“那些清水衙门,都琢磨琢磨,总让朕养着,朕早晚都裁撤了,让你们滚去大街上要饭去!”
“习嘉言就不错,有想法就是好事!”
嘶!
您真是钻钱眼里了!
然后逼着百官钻进钱眼儿里!
就不怕,这朝堂上没一个君子,全都是商贾吗?
国将不国啊!
胡濙欲言又止,想劝,却又不敢劝。
他如今只剩下威望了,也得看皇帝脸色行事,所有话语,化作幽幽一叹。
“老太傅,也有好办法?”朱祁钰看向胡濙。
“陛下,老臣没有好办法,只是想劝陛下,不能总以商贾之法行事,我朝乃上国,将以仁义行天下……”
胡濙话没说完。
朱祁钰打断道:“老太傅,那朕问你,肚子和仁义二选一,您怎么选?”
胡濙回答:“仓廪实而知礼节!”
“对呀,得先吃饱饭啊!才能知道仁义啊!”
朱祁钰拍着御案:“朕穷啊!朝堂穷啊!朕都吃不饱肚子了,还谈什么礼节啊!”
“朕都不怕你们笑话,朕这龙袍,四年了,没换过啊!”
“户部,仓库里都跑耗子了,啥都没有!”
“多穷啊!”
“朕也不想变成恶臭的商贾。”
“就你们是道德君子,就你们读过圣贤书吗?”
“朕没读过吗?朕的学问,比你们谁差?朕两岁开蒙,四岁诵读《礼》,先帝常常夸赞朕聪慧!”
“朕也想当君子啊,奈何国库不允许啊!”
“倘若国库有一亿两白银躺在那,朕也是君子啊,谁愿意当一个浑身充满恶臭的商贾啊!”
“老太傅,朕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
朱祁钰又卖惨了。
胡濙都听不下去了,您还穷呢?
疯狂折腾,钱还有多是,您已经比几代先帝都富裕了,还不知足!
“微臣等不敢让陛下入地狱,微臣等愿意为陛下分担,愿意入地狱!”耿九畴叩拜。
看看,这才是忠臣。
“你们有此心便好,这商贾的臭屎坑,朕是掉进去了。”
“朕不希望太子也掉进去!”
“更不希望,后世之君都掉进去!”
“所朕得给他们攒啊,攒出一个盛世江山出来!攒出充足的内帑出来!”
朱祁钰动情道:“老太傅,您关怀朕、爱护朕,朕能体谅,但请你帮帮朕,好吗?”
胡濙哭笑不得,跪在地上:“老臣愿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你们都学学老太傅,这么大岁数尚在为大明奔波!”
“他不想颐养天年吗?不想含饴弄孙吗?”
“可他放心不下大明啊!先帝将大明江山托付给他,他闭不上眼睛啊!”
朱祁钰高声道。
可胡濙越听,怎么感觉是我很碍事?皇帝巴不得我快速闭上眼睛?
有您这么说话的吗!咒我呢?
“诸卿,你们都是朕的肱骨!”
“朕却逼你们成为商贾!”
“朕对不起你们!”
“但是,彪炳史册,过错朕来扛,你们来做名臣名将,朕来做这个昏君、暴君!”
话没说完,群臣又跪下连说不敢。
皇帝您就别说了。
话咋这么多呢?
“朕是皇帝,朕的肩膀足够宽厚,足够为你们遮风挡雨。”
“你们,来做这盛世的泥瓦匠,一砖一瓦的,跟着朕建造这大好盛世!”
“诸卿,回去都想想办法,怎么富裕户部、内帑。”
“朝堂不富,如何做事?”
“内帑不富,朕心何安?”
“好了,下朝吧,都琢磨琢磨。”
朱祁钰嘴角翘起。
君子,不就被人欺负的傻子嘛。
这君子,继续存在于圣贤书里吧,让天下人,都做那个小人!
只有小人,才不会被这世道欺负。
回到勤政殿。
“把许感叫来。”
朱祁钰站在地图上看,指着三个点:“在这三个地方建城,五原、包头和云中。”
“这里建夏州。”
“其余的城池,让原杰看着建,需要就建,现在人口少,以后人口就多了。”
“贺兰山上建道宫,把正一道挪过去。”
“有了道宫,就得有佛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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