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广洋这个人,确实也当得起宰相二字。
身为宰相,不管心里怎么想。
在阶级利益受到损害的时候,站出来是必须的。
张异记得后世,有人提问,严嵩和徐阶都贪,为什么徐阶都是贪官,徐阶却名垂青史,严嵩遗臭万年。
张异看到一个很有趣的角度,大概的意思就是说。
因为严嵩背叛了他们的阶级。
身为文官之首,宰相之尊,严嵩却甘心为嘉靖办事,对一个宰相应该负起来的责任,压根不管。
所以,严嵩才会被人诟病,掌握着笔杆子的文人,对于这位叛徒,陛下绝对是不肯留情。
汪广洋大抵是严嵩的反面。
他在个人的追求上,其实配不上宰相的德行。
可他坚决的站在身为士大夫的阶级的一边。
“如今京城之内,波诡云谲,你以后也别乱出门,随着陛下越发重用春秋学院的学生,你这个院长,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今年朝中有不少人逼宫,但陛下反手将一批人提上来!
其中的一个,已经被提到户部郎中的位置,算是咱们学院中走上最高位置的一人……”
张异想起这位学生,虽然这些年,春秋学院走出去的学生数百,但真正进入官场的人也没多少。
“户部那个学生,叫做江郎吧?”
不是江郎才尽的郎,是朗朗乾坤的郎……
张异隐约还记得这个学生,因为大家每次叫他名字的时候,他就非要强调这些,久而久之,张异就记住了。
他很优秀,连姚广孝都夸奖过他。
不过因为是罪臣之子出身的缘故,他虽然被脱了罪籍,却不能科举。
不过柳暗明,因为在算术上很好的缘故,他被老朱调遣,去了户部当一个小吏。
只是因缘际会,又被皇帝破格提拔为官。
虽然父亲空印案中被牵连的掌印主官,被皇帝流放。
江郎却并没有怨天尤人,
这也是他能在这场风波中,被朱元璋提拔为郎中的原因之一。
若非他资历浅,说不定老朱都直接将他提拔为户部侍郎……
而江郎为了报答皇帝的提拔之恩,或者说,也许是朱元璋鼓励他表现。
这些日子,他们这批人,确实很是活跃。
徐家丫头说着别人的事,张异在一边乐呵。
他这座学院,能让一些本应该在流放中湮灭的人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彩,张异觉得自己就做的值得。
当然,他开办春秋学院的目的,压根不在官场。
“前几天他还来拜访过我们,明明比我们大许多,却依然彬彬有礼!
只可惜你和姚大师都不在,他自己找了几个学弟,领着甚至出门去了……”
“去作甚?”
张异好奇一问。
“据说,是去地方上查账……”
张异问到这里,便不再问了。
只是他并不知道,他们随口聊起来的这个学生,会让许多人坐立难安。
“大人……”
夜……
胡惟庸正夜读,仆人急忙赶来。
“什么事?”
胡惟庸随口问了一句,并放下手中的书。
这么晚了,能半夜来找他的,肯定不会是小事。
果然,仆人回答:
“是户部的于大人,前来拜访大人您?”
“户部有事?”
胡惟庸脸色一变,让人赶紧将对方叫进来。
“胡相,有件事,我必须跟您汇报一下……”
“什么事,能让你半夜跑到我这里来?”
胡惟庸抿了一口茶,等着对方说话。
“大人还记得江郎吗?”
“江郎才尽的江郎?不对,本相好像记得,是那个占了大便宜的春秋学院的小子……”
胡惟庸想起那个让他印象深刻的年轻人,问:
“怎么了?一个小小的郎中,还能让你这个户部尚书过来?”
“大人,别提了,春秋学院那些学生,就没有一个不惹人厌憎的,尤其是帮陛下审计的那些人,下官更恨不得他们早点死!
今日下官前来,是因为,江郎去了苏州……
他去查咱们的生意去了……”
胡惟庸道:
“你急什么,他一个小小的郎中,能查出什么事来?
而且,你怎么确定他在查咱们?
一个郎中出京城,去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属下一开始确实不知道,下官也是从别人口中才知道,江郎查阅了最近十年的账目!
虽然咱们的帐做得好,哪怕那些审计的人也没看出端倪!
可架不住这个会算账的家伙,一年一年地往下拔细节!
若不是他向左侍郎反应过这个问题,下官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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