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杰拉德已找好了十名水手候命。自由号连夜出发,朝东北方向直奔尼斯,几天后抵达,然后他们下船登陆,又是几日马车赶路,巴特勒迪和天龙远远的看见了神秘的勃朗峰,终于到达阿尔萨斯。巴特勒迪感到需要再看一眼他的家乡,再踏上他出生后第一次接触到的土地,再呼吸故土的空气。他站在阿尔萨斯土地上犹豫了一会,近乡情更怯,他的心也没有完全变得冷酷无情,当熟悉的过去清晰地出现在眼前时,他的心还是感到震撼。巴特勒迪领着他们来到一处废屋的大门前,里面一团漆黑,寂静无声。“进去吧,巴特勒迪,进去!”他心里喊着,栅栏早就断裂,门梁柱倾到地面,连门都不需要推一下。他跨过栅栏,站在了屋子面前,被雨水侵蚀的屋檐下挂着几件绣蚀的家什,他轻轻地摸了摸。
一会,他转头迫使自己把目光坚决地移向最后一间屋子,他对自己暗暗生气,感到有些内疚。此时他有些感动,也有些气恼,总觉得这老房子在抗议他、赶他走。他沿着断裂的墙壁,绕过长满青苔、已风化了的屋脊,用手摸着松动的石头,试探这屋子是否还有生命,聆听它的心脏是否还在跳动。后面的院墙处更黑,月光照不到这里。巴特勒迪慢悠悠地转了一圈,黑暗中的死寂令人不安,似乎这屋子里有鬼怪或别的什么东西。
他又回到朝东的屋子正面,走近门口,推门试试里面是否上了插销。就在这时,“咕吱、咕吱......”门开了,一位妇人出现在门口。她身着镶红色边子的黑短裙,一件深红色紧身上衣,头戴一顶宽大的棕色软帽,肩披一条与法国旗帜同色的披肩。她看上去神情冷峻,黑色的大眼睛带点野性的粗犷,目射寒江锁,两颊红润,自由宽阔的下巴,皮肤铜色,看着有50多岁了,高高的身板仍然显得挺拔,这就是西蒙娜.塞古安。他感到热血一下子涌上了脸颊,现在,这一对灵魂和肉体都分离得太久的母子,面对面站在了一起。巴特勒迪没有料到会在此碰见母亲,被她的出现吓了一跳,又惊又喜。
可西蒙娜.塞古安双臂一横,不许她儿子进门,用吓人的声音嚷道:“巴特勒迪永远不许踏进他父亲的屋子,永远不许!赶快滚!”儿子在这道禁令面前屈服了,他慢慢地向后退去。站在门前的母亲象驱逐叛徒一样把他轰出家门,他想上前一步,一个更坚决的手势把他挡住。他转身飞快离去,他跨过围栅,向小径大步走去,一次也没有回头,就象无形中有一只手在推他的肩膀、赶着他快走。西蒙娜.塞古安一动不动地站在门槛上,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这时,两个黑影“嗖”的窜出来,其中一个点燃了冲天炮,“鞠鞠......”“嘣......”天龙和巴特勒迪听着这两声响,回身抬头,惊讶地看见一道光。巴特勒迪从激动中平静下来,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天龙紧跟着他走了不到两里,一团火光映红了山峰。独裁者的一群走狗看见埋伏的探子发出的信号,象僵尸一样立刻围拢过来,包围了西蒙娜.塞古安和房子。走狗冲进屋时,巴特勒迪的母亲点燃了房子......
他们直到走了五里,他也没能把目光从那燃烧的火光里移开,天龙陪着他一直看着风吹散了最后一点火星。他最后看见的母亲的那张脸,烙在内心最深处,偷也偷不走。他们把悲伤暂时冷藏在心里,独裁者的走狗们马上就会追来,当下必须得先脱身、火速赶回尼斯港。
一路上,杰拉德挑选的十名水手按计划逐次接应,象斯巴达勇士,过关斩“狗”,最后剩两名水手护送天龙和巴特勒迪,即将到达尼斯港,他们马车换步行,巴特勒迪带路走小巷,结果他们卡在最后一个关口,一队帝国的宪兵、龇牙咧嘴的狼狗包围了他们,大家看着聪明的一休哥,希望这时他在头顶上画圈圈,能想出办法,但这回没有。
这时,他们瞧见一驾奢华的马车急速驶来停在关卡前,扬起一道尘土,宪兵上前打开车门,然后立正敬礼,一个穿着白色紧身灯笼裙、戴着斗篷的贵妇人在女仆搀扶下,缓缓落脚,贵妇人撩起薄薄的面纱,宪兵头子贝丝.金伯立马迎上前,右膝下跪,她轻抬贵妇人伸出的右手,她亲吻了她的手背,“尊贵的波姬小丝.波拿巴小姐,晚上好。”“放他们走,回去我向哥哥请罪!”“遵命。”她朝着黎日庆这边点了点头,放下面纱回到了车上。宪兵和狗让出一条通道,黎日庆边跑边回头看马车里的她,她好象又长成熟了,他们飞奔进海港登上了自由号船,自由号象脱缰野马鸣号启航,快速驶出航道,脱离这个白色恐怖笼罩的地方,乘风破浪奔向不列颠群岛,去巴特勒迪的表姐夫狄更斯那儿……
航行约一个月,一路走走停停,“自由号”终于进入苏格兰的爱丁堡港湾。15个仆人、15个马车夫、15驾四座马车,正在港口泊船贵宾区迎候他们,仆人们一路走一路介绍,两个小时左右就到了莎翁府,它是苏格兰南部颇富有诗意的一座住宅,位于伊丽莎白村附近,俯瞰着村里那个美丽的小山谷。查尔斯湖的清波浸浴着高墙的石基,很久以前,这座住宅就属于狄更斯家了。
听仆人说,当革命在苏格兰爆发的时候,许多佃户都因为无力缴付过高的地租被领主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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