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翌暗道果然。
「我也不想的,原本我就打算把他灌醉后***他衣服拍照,不给钱就告他嫖娼,我也没想到会演变成这一步啊,我……」
「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话留着开庭时和法官说吧。」齐翌出声打断。
恶意拖欠工程款的房东也不是什么好人,虽然罪不至死,但齐经杰也能靠的上犯罪,只是后边的「补刀」行径太恶劣,坐实了故意杀人。
类似这样的案子,侦破了齐翌就不大想管背后的故事,公事公办就好,他更在乎的是烂尾楼本身,尤其发现这桩命案以后。
——按理说,楼里藏了具尸体,即使做的天衣无缝,他也会本能的避免警方到那栋楼才对,但他不同,前前后后找了华所长二十几次,希望他再查细致点,因为他女儿老婆先后在这栋楼里出了事。
齐翌:「说说你老婆女儿吧。你大概是没机会了,但我们还能帮你继续查下去。」….
说到老婆女儿,齐经杰张了张嘴,咽下了狡辩的话,化作声长长的叹息。
「我能猜到,你之前支支吾吾,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怕当年犯的案吧?现在挺好,你不用顾虑了。」
「嗯……」他低垂着头,闷闷地说:「房东死了,我熬过最初那几天,再加上工程停建,没人再来这栋楼,可大概是因为做贼心虚吧,我总是担心事情败露,时不时就要过来看几眼,尤其烂尾前还拆了模板,总怕水泥没封严实,被人看出来。
「我女儿回来发现我总往那跑,我和婆娘又不敢跟她说真相,我就找了借口,骗她说我我舍不得这栋楼。
「也不算借口吧,我确实有点舍不得,这是我盖的最大的工程,如果房东不拖欠施工款的话,这栋楼我能纯賺几十万,可那瓜皮一直拖着款不给,因为是包工包料,别说工资,有时候建材都得我先垫钱拉回来,别说賺,往里贴的钱都还没收回来。
「总之慢慢的她就习以为常了,有时候也会来找我,跟我谈谈心,呵呵,她从小就跟我亲。眨眼过了几年,我慢慢也没那么心虚了,但也喜欢上了这地方,偏僻,安静,有时候跟媳妇闹矛盾,被她数落的烦了,也喜欢来这里抽两根烟,总之就是还往这凑。
「结果……两年前那天,她放假回家,刚放下行李就来找我了,她在楼下喊我,我在五楼跟她打招呼让她上来,她兴高采烈的往里冲,结果我等她半天都没等到
,还以为她又调皮了,想跟我玩捉迷藏,结果……我再也没找到她。」
他眼睛红了,女儿的失踪无疑是他心中最大的痛。
「然后呢?」
「我忙给老婆打电话,让她一块过来找,没找到,她提议报警,我有点犹豫,虽然已经没之前那么心虚了,但想到要领警察进那栋楼,我还是……
「商量一夜,我们决定第二天再去找找,结果这一找我老婆也没了。那一刻,我感觉这栋楼要吃人,我怀疑被害的房东变成鬼回来寻仇了,他不直接找我,而是先找我的家人,他要一点点折磨我,报复我……」
一段话说的跟鬼上身了似的,他表情痛苦,身子瑟缩,想把自己挤称一团球,有气无力的语气说的姜晓渝汗毛直立,忍不住回头看水泥柱。
水泥柱上的影子姿势扭曲,犹如张牙舞爪,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画的时候有瑕疵,阴影的手脚好像越过了白色轮廓线的范围。
姜晓渝打了个寒颤,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齐经杰接着说:「我屁滚尿流地逃了出来,逃回家里,老半天才缓过神来,才发现手机掉楼里了……我不敢回去找,托人帮我给镇子上最灵的大师打电话,大师在我家做了半天法事,跟我说我撞鬼了,曾经干的亏心事遭报应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只是想讹你钱。」齐翌打断他:「迷信诈骗的骗子大多都是这些话术,吓唬你让你掏钱而已,只是凑巧说中了。」….
「不是啊警官,哪有这么巧的,我就是撞鬼了,他……」
「他如果真的这么神,能看出你杀了人,为什么不报警抓你呢?侦破命案的奖金可比给你做次法多多了,还能立个真神人的口碑,不愁以后没生意,顶多心里有鬼的不敢找他了而已,心怀坦荡的可不得重金请他做法事。」
齐翌的思路总是很诡,偏偏有好有道理,齐经杰无言以对。
「继续吧,做完法之后呢?」
「警官,那大师是真的很神,你……」
「跟我没关系,我就问你然后呢?」
「大师做完法后没三天,我家堂客果然回来了,但是变得疯疯癫癫,我又找了大师,他说她撞的鬼很凶,他没把握应付,果然,三天后我老婆就跳井死了。」
「然后你终于报警了?」
齐经杰低着头:「嗯……」
「你嘴里的大师呢?」
「他说他拿那东西没有办法,也不肯再收钱帮我做法事了。」
「他是怂了吧。」齐翌冷笑:「电话给我,明天我去帮你讨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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