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第一更)(4 / 7)  寒门宰相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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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是贤士,并无他意。

    但冯京与蔡卞急争,最后不和而去。

    而苏轼见冯京走了,也觉得意见没有被章越采纳,于是也自请出外。苏轼除了这次文章取士意见没被章越采纳,同时与程颐也处不好。程颐的洛党一直攻讦苏轼。

    甚至章党内部也有人觉得苏轼【骤居高位】不妥。

    你在元丰时到底有啥功劳?只是在司马光要废除免役法时,为新党说了几句公道话而已。

    甚至也有些持中之见,认为苏轼与王安石一般,作个翰林学士足矣,以后要出任宰相则有所欠缺。

    换句话说翰林学士已是到头了。

    面对苏轼的请求,章越没有直接答允,而是趁着一日休沐将苏轼唤至自己府上。

    数日后,章越欲与苏轼面谈。明日约定,苏轼今日便早早睡了。

    苏轼素好养生,他入睡前,在床上舒展四肢,使其完全放松,若哪不适,便按摩一会。

    最后调匀呼吸,心亦静下来,再有哪里不适也不随意动弹。

    五更起床后苏轼神清气爽,然后命人梳头数百遍,自己在椅上趟一会,想想自己的事,无论是上朝或居家,苏轼这么多年都是这般过的。

    苏轼有句话,无论如何都要五更前起,五更到日出前那段功夫才是自己的。

    日出以后,你整个人和身体都是公家的。

    为翰林学士后,朝堂倾轧,公务繁忙,苏轼在椅上趟了这片刻功夫,对他而言乃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

    之后苏轼动身。

    嘉祐时苏洵在宜秋门外购置的宅子这么多年了早已卖掉,如此苏轼在城西新买了宅子,而苏辙出任礼部尚书后,也在城西费了九千贯买了座宅子。

    兄弟二人住得极近,平日相互往来,又都是朝堂上显贵,受人尊重,与熙宁时落魄,元丰时朝不保夕,又是另一个滋味了。

    苏轼到了章越府上后,章亘亲自迎上前去。苏轼非常喜欢有才俊后辈,对章亘从来当作自家子侄看待。

    章亘对苏轼也是以师长,以叔伯看待,同时他与苏迈等关系也很好。

    二人边说边聊,章亘抓住机会向苏轼请教。

    章亘送苏轼至客厅后便离去后,苏轼到了里间看见章越。

    入座后,章越直接向苏轼问道:“子瞻为何乞郡?”

    苏轼道:“疾病连年,体力不支,难以应命。”

    这话当然是推脱之词,前些天我还听说你西园雅集时喝得酩酊大醉。

    章越道:“若是因为朝堂议论,大可不放在心上。”

    “子瞻,你这人最要紧的是不肯随时上下。”

    苏轼苦笑道:“不是随时上下,我是一肚子的不合时宜。”

    章越看苏轼,苏轼的眼光犀利,看问题都是一针见血,但他提出的意见,正如他所言永远不合时宜。

    旋苏轼又道:“但若我不早去,早晚倾危。”

    “丞相,我对功名利禄并不放在心上,当年我与子由在柔远驿,准备制举时,每日所享用为三白,实为味道之极,几乎不信世间有什么山珍海味。”

    章越点点头道:“我听过,一撮盐,白萝卜,白米饭,此乃三白饭。”

    说完这里章越,苏轼都回忆起昔日三人考制举之事来,章越感慨叹道:“云路鹏程九万里,雪窗萤火二十年!”

    “当年我等发奋读书,还不是为了日后能为国家,能为天下百姓尽绵薄之力吗?”

    “子瞻不再考虑考虑吗?”

    听着章越之语,苏轼由衷道:“云路鹏程九万里,雪窗萤火二十年,这句话丞相办到了。”

    “而我此生唯有对文章之道有所追求,而不适宜为官。”

    “想起欧阳文忠将文宗之位托我,我不敢不勉,异日托付他人,望其道不坠。”

    章越心知苏轼本就不适合在政治漩涡的中央,这也是知识分子的通病,在政治上时常摇摆,因为他们【只唯实不唯上】。

    所以王安石批评苏轼永远只是一事一论,见事不肯从全局上来考量。

    章越道:“既是子瞻坚意求去,我也只好用文忠公当年之言答之。凡人材性不一,各有长短。用其所长,事无不举。强其所短,政必不逮。”

    看人不要看短处,永远要看长处。

    看了长处,天下任何人都可以用,若只看短处,没有一人可以用的。

    最后章越道:“一切如子瞻所请。”

    章越最后还是答允了他外任的请求。而茫然若失的神情不免在苏轼脸上一晃而过。

    “子瞻打算去何处?”

    苏轼立即答道:“杭州!以往我为杭州通判时看到西湖甚好,只是淤塞甚重。过去有新党建议效江宁玄武湖般填平。”

    “但这杭州若无西湖,如人去眉目,哪称得上杭州。唯有疏通方是真正的便民之道。”

    章越点点头道:“疏通西湖是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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