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在的环境非常恶劣,台阶上落着厚厚的尘土,台阶侧面的角落里堆满了垃圾,也不知道有多少日子没打扫过了。
“唐门毒药?那可真是不妙了。嗯,我有一个朋友或许能帮忙,他年轻时与唐门有过节,其后二十年之内潜心研究以降头术破解毒药的方法,据说已经相当有成就。你现在就去见他,报我的名字——”
台阶尽头是一扇破败不堪的铁栅栏门,有块白漆黑字的木牌拴在栅栏的左侧,上面只写着一个歪歪扭扭的“麦”字。大厦是一座五层建筑,连电梯都没装,只在门厅左侧留着一道狭仄的步行梯。
“你说的是麦爷大降头师吗?”我举步上楼,电话信号受到干扰,听筒里不断发出沙沙声。
“就是他,他欠我一个大人情,现在是该偿还的时候了。”丧波的热情让我感动,这次我们一先一后想到了麦爷,殊途同归。
“好,我马上去,谢谢你。”我没告诉他自己已经站在麦爷门前。
“那好,希望你的朋友好运。”他长叹着收线。
“白离要来,我该怎么通知唐美呢?或者我该站在唐门的对立面上,看着他们倒在泰国高手的围攻之下?又或者通知米兹发动开罗的警力,暂时冲散这场火拼,让白离有一个冷静思考的时间?”
走了近百级台阶后,前面又是一个铁栅栏拦住去路。栅栏上涂着杂乱无章的黑白两色油漆,从地面一直竖立到屋顶,用一根粗大的铁链与左侧的楼梯栏杆拴在一起。栅栏后面约有一段五米长的水泥地走廊,地面上写满了弯弯曲曲的红色咒语,很容易让人联想起盘根错节的老榕树根来。
我按了墙上的老式电铃,有一个长发直垂到膝盖的女孩子悄然出现在走廊尽头,身上的灰色长袍拖曳在地,形如鬼魅幽魂。
“我要见麦爷大降头师,请通报一声。”我大声招呼她,破旧的楼道里立刻响起了嗡嗡的回声。
她缓缓地走过来,**的双脚在长袍下时隐时现,很小心地踩着符咒之间的空地行走。
“小姐,我要见麦爷大降头师。”等她立定在栅栏后面的时候,我微笑着重复了一遍。
“卡划啦朗登,坎比亚通,划大尼尼?”她咕噜了一句,双掌合在胸前,向我深鞠一躬,满头长发散开,如同一道漆黑的瀑布,但在黑发之间又隐隐约约地闪现出几绺金发,刺目之极。
我对埃及国内的十几种土语略知一二,但她使用的语言很明显并不在我的知识范围之内。
她解开铁链,哗啦一声把栅栏拉开,恭恭敬敬地垂着头站在门边,这次使用了非常流利的英语:“请进,麦爷在客厅恭迎贵客。”
降头术高深莫测,而降头师则更是身怀各种各样的特异功能,隔空视物属于最常见的异术之一,所以我并不惊讶麦爷会预知我的到来。
过了栅栏,我也仿照女孩子的步法,小心地踮着脚尖,踩着符咒间的空地前进。转过走廊拐角,前面是一个十米见方的宽大客厅,地面上铺着脏得看不出底色花纹的手工地毯。
“鹰,欢迎你。”一个严重谢顶的中年胖子在一张矮桌前席地而坐,热情地向我挥动着右手,但并没有起身迎接。
“大师——”
我也合起双掌,准备向他鞠躬,但却给身边的女孩子及时地托住肘尖:“贵客不见礼,进了这个房间,只有智慧道德高下之分,与年龄辈份无关。”她的身上带着一股苦涩的草药味,袖子挥动时,药味更加浓重,直冲我的鼻端。
胖子脸上掠过一种说不出是惆怅还是欣慰的表情:“没错,龙象女的见解非常正确。在这里,每个人、每一条生命都是平等的,物我两忘,人虫不分。”
他举起自己肥大的右掌,缓慢地覆盖在矮桌上的一只圆形玻璃鱼缸上面。鱼缸里看不到水,更没有鱼,只有堆得满满的黄沙。
“坐。”女孩子伸手,指着矮桌的另一端。
大厅里的三面窗子上都悬着灰色的薄纱,光线稍稍有些黯淡,但并不影响我的视线。五年之前,我曾在吉隆坡的降头师大会上见过麦爷,那时的他气势正盛,在全球降头师联合会中具有相当高的地位。
时隔五年再见,他比过去略胖了些,张狂之气却收敛了许多。一个最明显的变化是,他的右手五指上曾戴着五个象征降头师崇高地位的指环,现在一个都不见了。
“鹰,给我一小时的时间,你来得急,我也很急——”麦爷紧张地凝视着自己的手背,不再抬头看我。
我盘膝坐下,无声地点头。
鱼缸的最凸出处约为一尺直径,底和口同时缩进,直径连半尺都不到,是以麦爷的肥掌伸开后,几乎将整个缸口都捂住了,掌心直接与沙面接触。
被称为“龙象女”的女孩子打横跪着,长发拖在地上。她有一双极深邃的大眼睛,眸子漆黑,每次转动时都像是深井里骤然翻起的一道水花,看上去跟普通的埃及女孩子完全不同。
降头师这个行业里的成名高手寥寥无几,能够被麦爷称为“大师”的应该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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