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啊,比阳澄湖的好像还好吃。当初我嫌贵,后来想明白了,孤身在外背井离乡的,干嘛不对自己好点儿?然后我一口气吃了十几只,后来一听大闸蟹这三个字就恶心,吃腻了。”
“你不用劝我,我没事儿。”她眼圈一红,“就是想我妈妈了。”
说罢,她一下子哭了出来。
能哭出来就好。
历警官提醒过我,警方联系过她的家人,不过她的父母已经离婚很多年了。她一直跟着妈妈,而去年她的妈妈又刚去世。所以,现在是她最脆弱的时候,也是自杀风险最高的时候。
我把纸巾递到她手里,端着热干面就在旁边等着,她足足哭了四五分钟,我把面端到她面前:“你妈妈托梦给我了,现在最要紧的,一是看着你慢慢好起来,二呢,就是抓住那个王八蛋。”
“你骗人。”她看着手里的面,哭的更厉害,“我妈妈为什么会给你托梦?”
“对,她没有。可天底下的父母,谁不疼爱自己的孩子?你妈妈在天有灵,她只会恨自己没办法马上陪在你身边,照顾你,疼爱你。只会恨自己没办法立刻把那个王八蛋抓出来,撕碎了他。”
“我做梦都想扒了他的皮。”她痛苦的闭上眼睛。
“但我们得先抓住他,不能让他逍遥法外。”我说,“先吃口面,补充一点体力,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需要你的帮助。”
听了这话,她开始吃起热干面来。我回过头,历警官果然脑袋就在窗户那里,看到我回头,冲我伸出了大拇指。
最初刚开始尝试犯罪画像的时候,历警官总会安排一个警员坐在我旁边,帮我一起和受害人交流。在某些案件里,这种方式并不如两个人单独沟通更好,特别是涉及到一些隐秘的记忆,往往两个人面对面的时候,会容易沟通到内心深处的一些东西。
索性后来我尝试着自己和受害人沟通,没事的时候也总会看一些犯罪心理学的专著和案例,久而久之,我也成了一个沟通专家。
等她吃完热干面,我把准备好的手提电脑端到她的面前,上面的特征库,是我搜集了很长时间的图片素材,用来帮助受害人回忆和描述一些细节。
“先想一想,那个王八蛋有什么特征,你记得最清楚。”
“眼睛!”她没有犹豫,用衣袖用力的擦了一把眼泪,“单眼皮,特别阴冷,眼角还有个疤。”
这就是我最需要得到的信息。很多时候,我们回忆一个人的面貌,尤其是回忆陌生人,往往什么都想不起来,但若是经历了刺激,往往在意识里,会对嫌犯留下深刻的印象,甚至连受害人都不知道。
“疤?”
“嗯,刀疤。”
这个信息,是指向性非常明确的一种特征,对警察办案有非常大的帮助。当然,只是有一个刀疤的信息,还远远不够。
“位置在哪里?大概有多长……”
……
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我几乎完成了手上的画稿。女孩很累了,但她的精神却进入另一种亢奋的状态。“路警官……”她把我当成了警察,不过我也不会纠正这一点,现在,警察的身份能带给她安全感,“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肮脏的人?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回到那里住了。”
“那就换一个房子住。”我把画像最后的一点内容修改完。
“换房子也没有用。就算现在住在医院里,有警察在外面守着,可晚上睡觉,我也觉得外面有双眼睛,一直在偷窥我……”
偷窥……
我的心里一震,笔下的线条也凌乱了两道,手中的画像,眉毛,眼睛,鼻梁,脸庞,越看越熟悉,越看越像……
就像镜子里的自己!
我一下子心慌了起来,大脑也阵阵发懵,我感觉到此时自己应该是变了脸色,很多汗水从后背渗出,衬衫瞬间湿了大片。
“怎么了,路警官?”女孩察觉到我的不对,问我。
我定了定神,把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出去,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画完了,接下来我会拿给你看,就几秒钟,我要你的第一反应,像或不像,可以吗?”
我的眼神给了她鼓励,她咬着嘴唇,用力点了点头。
我把画板转了个方向,深吸一口气,举到她面前。
看到画像的瞬间,她整个身体向后躲了一下,目光也很复杂,恍惚,不安,痛苦,决绝,各种内容掺杂其中,瞬间涌出。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
“就是他!!!”三个字很轻,从她的喉咙里挤出来,整个人急促的喘息着,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我拿着画稿走出了病房。女孩已经沉沉的睡去,历警官待在楼道里抽烟,地上的易拉罐已经攒了一堆烟蒂。
“成了?”他把手里的烟按灭,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搞定了。
“应该没问题,虽然有点暗,但关键特征都挖出来了,特点比较突出。”我点点头,把手里的画稿递给他,“剩下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