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上,抬眸看常护:”坐。”
”哦。”常护看一眼常守,估摸着不是要训他的事,乖乖坐下了,”到底怎么了?”
”看看这个。”常守把信推到常护面前,”看完别急着生气,先看吧。”
别生气?
常护一脸懵,拿起信封看了一眼便摸里边的东西:”爹给咱们写信了?他骂我了?我肯定不跟他生气。。”
话还没说完,又看见摸出来的另一个信封,以及没抓稳,晃晃荡荡落到了脚边的那张薄纸。
”姐的信?”常护楞了一下,弯腰把地上的纸捡起来,打开看了一眼,微微皱眉,”姐出事了?!”
还没看信呢。他语气就已经要打人了。
常守适当的冷静开口:”看看信吧,信里面说得很清楚,等你看完了,再跟你说计划。”
”哥你已经有计划了?”常护皱着眉拿出厚厚的信纸展开来读,听到常守已经心中有谱之后,脸色才稍微好看点。
这信的确是常暖两个多月以前亲手写下来的,事情的经过很长,所以篇幅也很长,但通篇看下来,常暖的语气都仿佛是一个极端理智的旁观者在述说这件事情一般,并没有代入太多的个人感情,更没有任何伤春悲秋,怨天尤人的用句,她只是陈述了一下她这段失败的婚姻而已。
事情要从两年前常暖的丈夫郑鹤年考取了功名,做上了朗州的通判开始说起。
郑鹤年原本是汉县的一个秀才,家境并不好,供他读书基本已经耗尽了多余的钱财。
但郑鹤年这个人,是有些文人的骨气的,虽然家境不怎么样,但心善又有德行,当时在汉县的一间私塾里边当教书先生补贴家用,闲暇时候也帮人写写家书,也算体谅家中老母亲独自把他拉扯长大的辛苦,未曾因为落榜不中而自暴自弃过,反倒是愈发图强。
常暖注意到他,是因为总看见他在自家的府门口就着悬挂的灯笼看书。
家里烧蜡开销太大的,所以郑鹤年才想到的这个法子。
他坐的地方很远,只能借到微末的光亮,那时候秋末冬初正是寒风吹得厉害的时候,冻得直哆嗦也不肯挪地方,这才引起了书香世家常暖的注意。
这般刻苦念书,也算是难得。
是以常暖让丫鬟送了他一筐蜡烛和一身御寒的冬衣,虽然郑鹤年没有见到常暖的面。但手里拿着的东西足以让郑鹤年对这位好心的小姐产生了好感。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第二日的时候,常暖的轿子就被郑鹤年拦下来了。
他不知道在这儿等了多久,常暖撩起帘子看他的时候,他脸都吹得通红了,见常暖看他,赶紧把自己手里的一筐豆子递上前来。
他说:”常小姐,谢谢你的蜡烛和冬衣,这筐豆子是我家保存得最好的粮食了,请常小姐收下吧。”
他举着篮筐,认真又忐忑的样子实在是滑稽极了。
这样的豆子常府里面要几麻袋都有,常暖原本想说举手帮忙而已,可转念想想,哪怕是个穷书生,也晓得礼尚往来,知恩图报,她又何必伤了人家的自尊心呢?
当下便让丫鬟收了。
放下帘子从郑鹤年身边过的时候,常暖听见郑鹤年大声的喊道:”常小姐!我叫郑鹤年!我一定会考上功名的!”
常暖低头拉拢身上的披肩,浅笑起来。
后来,郑鹤年总是会出现在她身边,他读的书还算多,两人也能聊得到一块儿去。常有郑鹤年不太懂的东西时,常暖就会找些书拿给他看,几日后他就会眼睛亮晶晶的把书还给她,津津有味的同她讲这书里他读到的精妙之处。
久而久之,常暖便动心了。
她从不怀疑郑鹤年的才华,他只是怀才不遇而已,常暖坚信,有一天,他是一定能够高中的。
而常家从来也不是趋炎附势的家族,常淮阳见过郑鹤年几次,知道常暖喜欢,这门婚
事便定了下来。
那会郑鹤年的娘非常喜欢常暖,觉得她是县令的千金,自己家的儿子不过是个穷秀才,何德何能让常暖看上了,头一回到常府来的时候,他娘真是看哪儿都是稀奇的,连声感叹。
等到谈聘礼之时,他娘明显面露难色,家里面能拿出手的东西她都拿出来了,可是跟常淮阳列出来的嫁妆比起来,实在是十分之一的比不上。
常暖说,看中的是心意,身外之物再多,也不比一颗真心来得要紧。
郑鹤年的娘拿出来了她能给的所有,便算是尽了心意。
常暖就这般嫁了。
而事实证明,常暖的眼光一点都没有错,郑鹤年的确是非常有潜力的,两年前,他考取了功名,一朝官服加身,便往朗州去上任了。
朗州的通判府邸,可比汉县的小小县令府大多了。
朗州的地境,更不是汉县能比的。
以前在汉县的时候,郑鹤年的娘对常暖那叫一个关心备至,寒嘘问暖,生怕哪里苦了常暖,委屈了常暖,是以常暖和郑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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