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从来没有试图去改变大明什么,就是知道这个情况。
他如果安安稳稳的做他的小公爷,满朝文武甚至皇didu不会招惹他。
他可以逍遥的过完这辈子,再随手丢几篇诗文混个名士的声誉那史书都记他一笔。
然而这是他想要的吗
经筵辩场那一辩,是跟刘大夏的一辩
但那何尝不是玉螭虎对自己的拷问我,到底要做什么。
知道历史的走向,等着这一切的发生。
还是想方设法的少走弯路,让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能够骄傲的传承融入骨髓里的文明
炮火声在经筵辩场响起的时候,张小公爷脑海闪过的是前世的画面。
烧成了废墟的圆明园,那些白皮狰狞癫狂嘲讽的放肆大笑。
将五千年文华踩在脚底,那种蔑视和轻贱。
一件件被他们摆在了博物馆里沾着华夏民族血泪的文物,他们居然还有脸与我们谈文明
那是一群靠着贩奴、靠着欺骗、靠着抢掠,吃着旁人血肉、用别人血泪累积财富起来的强盗后裔们。
他们没有一丁点儿的羞愧,他们居然还有脸谈文明
没人知道的是,那一刻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要让这个国家、要让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摆脱那个厄运。
也是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明白了什么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他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他甚至有机会为此而做些什么。
张小公爷肯定是看不到身后会发生的那些事情,但他知道这些事情会发生。
他无法选择视而不见他能瞒过所有人,但他骗不了自己。
“哗啦”
浪花拍在了战舰上,刀锋一样的船艏将湛蓝色的海水切开。
猛烈的罡风将小公爷的雪白的衣袍吹起,咸腥的海风之下玉螭虎昂立于船首上。
妙安与足利鹤二女远远的望着他,自从后小公爷便一直站立在船首。
没有人敢于来打搅他,所有人都是默默的等待着。
这样的情形上一次出现,乃是在江南桃林。
当时张小公爷连续数日都在沉思的状态,但恢复后的小公爷显然学问更加的精进了一层。
譬如诗作的问世都多了好几首,这就是明证啊
小公爷其实是在不断的回忆这段时间自己的动作,看看是否有疏漏。
他很清楚一点,仅仅是凭借他一个人、几个人甚至一些弟子是很难成事的。
即便是侥幸成事了,也会在他权势削弱后被风吹雨打去。
所以在培养学生的同时,他在培养的是一大群的既得利益者。
任何一项改革都需要顾及到多方的利益,只有获益方越多变革才能进行的越顺利。
而同时张小公爷才能够顺势树立起原始的规则,当大多数人都从这套规则中获益
哪怕是很多读书人也从这套规则中获益的时候,即便是后来有人想要对这套规则动手都很难。
玉螭虎要做到的就是这点,让大部分人都从变革中获益。
同时他再制定规则,这套规则将会兼顾到多方的利益、为多方创造利益。
唯有如此,变革才会被他们自发的去维护这套规则。
如今这套规则中囊括进来的,包括了皇帝的内库、勋贵们的簪缨货殖会、国朝户部
甚至到内阁、诸部的尚书,元老院就是为他们所设置的。
朝堂诸部、各布政使司的官员也有了极大的晋升渠道,考核上佳调回国朝政务学院任教、就学。
然后分配至诸部任职,这是下一步要推进的。
小公爷还兼顾了科举的进士、举子,因为各部都自行开科取士补足官员。
这极大的促进了举子们进入仕途的道路,没有几个举子会拒绝这点。
随着庠序教谕部的铺开,很多社学建立起来底层的秀才们也会从中获益。
甚至连内官小公爷都考虑到了,显忠祠、元老院的一席之地。
再帮着内库经营各项有皇家股子的资产,还能拿到分红。
论名、论利、论地位,他们可全都能拿到的
“接下来的,便是要等海因里希回来了”
小公爷望着湛蓝的海面,一转眼那欧洲的狗犊子回去也已经好几年了。
但这个时代的航海可跟后世不一样啊,毕竟此时的航海没有后世的机械澎湃动力做支撑。
几乎全都是靠着风力、船桨在行进,出航一趟一两年才抵达都是常态。
哥伦布此时已经发现了新大陆,并已经开始登陆美洲大陆了。
“希望那小子能够平安回来,能够给我带一些惊喜回来”
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玉螭虎这才放下了一切回首望着妙安、足利鹤轻声道。
“姐姐,我饿了。”
船在海上几乎乏善可陈,毕竟大海初看时候还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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