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隔壁守护着公主,何况还有卫兵。
可我就是怕这屋于里黑。
那可以点着松明的油灯。
可点着油灯我又无法入睡,你还是留下来吧。行吗?哪怕你不睡。你就坐在那里守护着我。
辩机沉默。
他踟蹰着。
他的蓝色的眼睛里闪着幽幽的欲望的光。
然后他有点无奈地扭转身。他缓缓地走到木凳前坐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像是很沉重。他不知道在这间房子里将要发生的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他能否抑制那来自心底的欲望。所以他很害怕。怕他自己。他认为唯有他自已是最最可怕的,他对他自己没有把握,他也不信赖他自己。而高阳是谁?她只是尘世的一个女子。而他辩机是与一个尘世的女子毫无干系的。
辩机坐在那里。
他不再说什么。
他竭力想使他的身体他的心灵他的眼睛麻木。他希望他对宗教的热情和虔诚能控制住他的身体因面对一个尘世的女子而产生的欲望。
他在内心的强烈的冲突中。
那冲突撞击着他,使他甚至不能抬起头,不能坦然地去看高阳公主的那双正凝视着他的美丽的跟腈。
然后,高阳公主吹灭了油灯。
在骤然的黑暗中,辩机的心怦怦地跳着,他不知此刻高阳公主在哪里。他伸手不见五指。
慢慢地,山中明亮的月光透过木窗流泻了进来,将木屋映照得美丽明亮,恍如白昼。
辩机抬起头,终于看见了公主就在那里,就站在那漆黑的窄旷的木房的中央。
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等待着那一抹明丽的月光。
当月光终于洒在了她的身上,她便开始脱下她的长裙。一切那么从容。缓缓地,她又脱去内衣,卸去头钗,最后,便只剩下了那个完美的赤裸的身体。
她在欣赏着自己。
她款款地挪动着身体。
她以为在黑暗中辩机什么都看不到。
她不认为辩机那蓝色的眼睛能穿透黑暗,穿透她的身体,穿透她的心。
而辩机无法关闭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眼睛。
他只能在心里默诵着佛门的戒律。
他看见高阳赤裸地走到那张木床前。
她的肩。她的背。她的柔软的腰肢。她的修长的腿……
她走过去那妩媚的姿态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
那怎么是那个尘世的女人的过错呢?
辩机在拼力割断着不清净的六根。其实那不过是一种不断的意念。他被那意念控制着。他看着想着那女人。无奈那激情鼓胀。他身体中的每一个器官都是有生命的,是与那意念紧紧相联的。多么可怕。他已经感觉到了。那无法控制的欲望。无论他怎样地虔诚。那身体仿佛不是他自己的了。他加倍地害怕自己。他无处躲藏。
终于,他眼看着高阳公主躺在了那铺满金色茅草的木床上。那起伏不定的线条。然后,她拉起被子盖住了那个横陈于祭坛之上的美丽诱人的身体。
辩机低声地叹息。
他觉得苦难终于渡过。
他熬了过来。
他恍若隔世。
他才慢慢地能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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