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叫国恩吗?”王老头满脑子混乱,“谁当兵不是为了吃皇粮?谁想当兵为了死的?我吃了30年安稳皇粮,都有孙子了,竟然傻逼了一把,也许是最后一把,孙子,你叫国恩!记住!”
但当他指引的一炮发出,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发现炮位里好像在硝烟里腾起了一条龙,大家并不说话,但眼神却变了,点炮手对他点了点头,他的位置被老张接替。
“好!就是这里,开炮!”王老头大吼着。
亲自来天字号炮位督战的沙春圆也对他点了点头,一边用沾满血的手绢捂住脸上被擦破的伤
洋鬼子的炮轰越发密集了,沙春圆从北炮台看过去,可以看到上面好像成了一口大锅,炮台就是锅口,白烟几乎好像一座小山一样升腾在上面,可想而知自己这里也一样。
敌人炮火犀利的可怕,整个炮台好像被掀了一遍,尸体遍的,被打坏的火炮七扭八歪的躺在的上,士兵被派到还在发射的炮位后面做候补,或者在敌人炮弹乱轰下尽力收拾着炮台上影响战斗的障碍。
而炮台被炸哑了一半,但天字号炮位还在怒吼,所以沙春圆才亲自来这个最重要的炮位督战,目睹这些士兵的勇敢,他的血在沸腾,吸进硝烟再呼出来好像气都在燃烧,头发都一根根立了起来。
在他面前,陈天浩血流满脸的在指挥,这个炮位不停受到轰击,炮手一个又一个失去,而立刻又有新的士兵沉默的顶替上来,他用沉默迎接死亡,而他们的同袍和前面王老头回应的是沉默的点头,心照不宣的点头,对在他们面前不停杀害自己兄弟的洋人的仇恨,满清的国恩!
在炮位旁边,已经堆了24具尸体,24个大清忠勇之士都在天字号炮位为他们自己的信仰战斗过,洋鬼子的炮弹也炸不散这些满清文明的忠魂。
“一步不后退!南炮台还在响!我们也要响!今天天津右营的兄弟跟我血战到底!”沙春圆在敌我双方的炮声中回荡在废墟一般的北炮台上。
但南炮台虽然还在响,却不过是零零落落的炮声从洋人火炮攒击下发出来,一个小时的炮轰完全打掉了炮台战斗力。北炮台也一样。
沙春圆看着自己炮台上还剩下的几门炮的吼叫,他抽出刀来。指着炮台的一个又一个豁口大吼:“藤牌兵堵上去!”
从哪里可以看到,没有了炮台火力压制,洋人汽船已经安全靠岸。一群群的高帽妖兵从蒸汽船下来,朝炮台上冲来,法国军旗和叛军的小刀军旗好像针一样的扎着沙春圆的眼睛。
“轰!”在沙春圆眼前,堵住炮台塌陷缺口的满汉士兵被对方发射的霰弹好像鞭子抽麦子一样,死伤惨重。他从天字号炮位前跑了开去,举着刀大吼:“后退者杀!顶上去!”
在雨一样的洋枪子弹中。高帽洋人,白皮和黄皮的,好像魔鬼一样,用刺刀屠杀着肉搏的满清藤牌兵,没人能挡住他们。
“天啊!天啊!”沙春圆瞪着难以置信的眼睛: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解下背后的弓,开始搭箭。但箭壶里满是绝望。
就在这时,一发炮弹掀飞了英勇抵抗了一个半小时的游击沙春圆,他浑身血肉模糊死在了炮台的废墟上,死不瞑目。
“沙大人死了!沙大人死了!”这惊恐的声音瞬间从一个嗓子里跳到另一个人嗓子里,传遍整个炮台,还在射击几个炮位立刻哑火了。
这群第一次见洋人,在对方压倒性炮轰下,疯狂抵抗了一个半小时的满汉勇士,却被顶梁柱的倒塌而彻底摧毁,人人都在逃命。
“靠他大爷的!老子疯了!老子疯了!我孙子叫平安!”天字号炮位唯一幸存的第一批炮手只有王老头。那炮位上一门炮就死了29个人。他竟然没死,他在连滚带爬朝妖兵攻来的相反方向逃跑时候。脑子里竟然是无比后悔的感觉。
而陈天浩无力阻止天字号炮位的溃逃,虽然他举起了刀,但他的勇敢无法追上老鼠一样风一般消失的士兵。
他怔怔的看着那门炮口发红的铜炮,好一会,然后好像突然惊醒了一般,大叫起来:“主子!”
在不远处,他见到了手握祖传金弓趴在的上的沙春圆。
刀从手里滑了出来,他呆立不动;溃兵扔着盾牌刀剑,疯狂从他身边逃开,他呆立不动;
洋人和宋军的子弹从他脸庞上擦过,他呆立不动;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沙春圆,他家三辈子服侍的主子,就这样不在了?
然后陈天浩的身体猛的飞了出去,好像被一个大锤捶在身上,他趴在离主子不远处的的方,血从他胳膊上流了出来,但他却根本没看到没感觉,眼里只有沙春圆。
接着一双皮靴停在了沙春圆的尸体前,一只袖子上带着金色小刀交叉标志的手拉动了沙春圆手里的金弓,但死去的沙春圆好像不想放手,那只手猛的几拽都没把那弓从沙春圆手里拉出来,一只皮靴在陈天浩眼前猛的踹上了沙春圆的尸体,金弓易手了。
“哇哈哈,这弓不错啊。卖给海京古董店值点钱吧。”
趴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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