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中学初三级全部放假。除此之外，还有县城的一中、三中和五中，鹿港镇上的二中、四中，以及城关镇和鹿港镇上所有的中学和小学，全部放假。全县考生分西片和东片，明后三天，将分别赶往西片城关考区和东片鹿港考区参加考试。

    龙泉乡属于西片城关考区，明天秦婧将进城参加考试，她很幸运，考点是渭川一中，不算陌生。而这也算是个好的兆头，能考上一中，似乎预示着中考板上钉钉。

    “明早额带小婧去一中，小庸有伤，就别去哩。”吃中饭的时候，全家五个人都没出声，忽然端着饭的秦致尧说道。他说这话，眼睛却看向秦致庸，意思不言而喻。

    秦致尧今年十八岁，在一中读书，已经高二，下半年开学就是高三，明年这个时候就要参加高考。他是过来人，最能体会中考考生的压力，自己心里压力也大，这还只是学习方面。相比之下，堂兄秦致舜，他已考入西北政法学院，同龄的秦妩中专已毕业，分配到市纺织厂。还有家里会不会继续供应念书，这些都是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

    默默地吃着甜饭，秦川没有跟秦致尧争，自行车只有一辆，没必要再争。

    秦致尧也是昨天回来的，一中因中考设考场，所有学生全部放假，昨天上完课才回来，到家时天都黑了，晚饭都没赶上，吃的是热的剩饭。今天早上，便拿了铁楸，同秦克明一起去放水，留秦婧在家复习，还有秦致庸养伤。

    对了，秦致庸抢劫的案子他昨晚才知道，到现在都满是内疚，本来就有些忧郁的人，这时候都有些苦大仇深。

    昨晚，秦川就是跟秦致尧一起睡的，就在厨房的土炕上，他一晚上都没睡着，那个难受啊。

    “成，明早你带小婧去，身上带上点钱，外头买东西吃。中午，就去晓光那休息，别打搅晓君。今年就你三人参加中考，成绩尽量考好点。咋们家别的不行，额只能指望你们学习好，额脸上才过的去。”老头沉吟良久，知道二后人犟的跟驴一样，说供应还真会供应，他只能无奈点头。

    嗯，何晓君也要参加中考，她在南川中学，成绩也很优异。还有同龄的秦致岩，异常聪慧刻苦的他，小学时跳一级，已经考入市一中，下半年就高二。秦婧压力不小。

    此时，听闻答上述这番话，秦婧有些难以置信，更多的却是惊喜交加。她没想到，答终于松口，不再强制她毕业后辍学。这一切的改变，她当然知道是谁，不由看向秦致庸。

    秦川哈哈一笑，无视秦致尧诧异和秦婧感激看向他的眼神，摸一摸秦致泰的小脑袋，在小家伙不满顶牛的时候，放下饭碗起身溜走。他刚刚出门，和巷道正要进门的人撞在一起，抬头一看，原来是秦致宏。

    “自庸，你跑哪去？莫不是，你也要参加中考哩？”秦致宏一脸戏谑。

    秦致宏，三叔秦克信次子，跟秦致庸同龄，之前同在龙泉初中上学，同级同班。去年，说好的一块退学，这孙子临揍人时却胆怯，打了退堂鼓，秦致庸傻愣愣地冲上去，结果被出卖，一场潇洒后被驱逐出学校，成为无业游民。

    看到秦致宏，了解这一番恩怨的秦川自然没给他好脸色，翻一个白眼，笑嘻嘻道：“你关心你自己吧，连三中都考不上，三叔会供应你去五中？别做梦了。”

    “你笑我，你知道你哥致禹干了啥？他把人家肚子给搞大了，等着吧，人家家长马上找上门来哩。到时候，你自己龙泉初中那些破事，也得抖落得一干二净。”想起一桩陈年旧事，他忽然灵机一动，反驳道。这种口头上占便宜的事情，秦致庸是绝不会认输的，继承他的秦川也不会认输。

    闻言，秦致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不敢打老师退学，还不是怕他先人打断他的腿，这事要泄露就完了。

    说完后，秦川见一个相貌俊逸的少年从巷通下来，急忙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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