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赴北京,并向崇祯陈述制敌之法,被拜为户部尚书。
而前任兵部尚书冯元飙是东林党健将,不过却是个颇能料事的人。
几个月前孙传庭治兵关中,崇祯催促孙传庭与李自成交战,冯元飙反复劝谏崇祯,说这是皇上你最后一副身家了啊,千万不可轻战。
可廷臣大多附和崇祯,说不战的话贼越发嚣张,而官兵变得更加懦弱。
冯元飙说官兵一直就懦弱,又没多少战阵经验,只适合与贼相持,还在崇祯面前赌咒发誓,几乎是声泪俱下的说孙传庭交战必败,大可先把他下狱,如果打胜了,就斩他谢罪。
见崇祯不听,他干脆自己写信给孙传庭,让他千万不要轻易交战,还说白广恩、高杰两将不可任用。
后来孙传庭果然兵败身死,西北尽失,白广恩投降李自成,高杰以前就是李自成的部下,和李自成的老婆邢氏私通才叛逃到了官军这边。
当初拐走了老板的老婆,现在自然不敢投降,但他也不敢和李自成交战,所以孙传庭死后他就一路溃逃,沿途奸淫掳掠,比土匪还土匪,等再过俩月逃到江南,摇身一变还成了大名鼎鼎的江北四镇之一,他的光辉事迹还在后头。
而冯元飙感觉大厦将倾,心灰意冷之下辞了兵部尚书的官职,推荐李邦华、史可法代替。
可被冯元飙料中了败局,崇祯不要面子的啊,是以根本不用冯元飙推荐的人,兵部尚书也就一直空缺到了今天。
但兵部尚书这么重要的官职也不能老是空着啊,而且文武百官们大多尸位素餐,似乎都不想做实事,真是伤透了朱由检的心。
所以崇祯今天除了听百官奏事,也是为了任命新的兵部尚书。
倪元璐奏毕复位,崇祯轻咳一声,直接宣布道:“朕欲以兵科都给事中张缙彦为兵部尚书。”
自然是无人反对,张缙彦也就上前谢恩。
崇祯又道:“朕决意复前佥事越其杰官,命其监军凤阳。”
封官、升官的事自然是崇祯一言可决,无人会反对,也无人敢反对。
崇祯对百官尸位素餐也很是无奈,拿出一份奏疏道:“朕刚接到前任兵科都给事中曾应遴之奏疏。”
接着展开念道:“今之绅富,皆衣租食税而吸百姓之髓者,平日操奇赢以愚民而独拥其利,临事欲贫民出气力相护,无是理也。”
“秦藩之富甲天下,贼破西安,府库不下千百万,悉以资贼,倘其平日多所取民,有事多发犒士,未必遂至于此。”
“又闻莱阳之破,以东门乡绅张宏德利贼之退,尽追乡民犒赏,痛笞而窘迫之,一家发难,阖邑罹殃,虏至令宏德自指其藏,得百万金,然后阖门就戮。”
“今之绅富,亦宜鉴之,略借均田之法,使富者稍捐以赈贫,亦救民拨乱之策也。”
“使其推百分之一,以赈穷而飨士,岂至此哉,愚者覆辙,智者师焉。”
“则今之藩国,何必尽若秦藩;今之绅富,何必尽效莱绅。”
“臣敢请皇上下臣此疏,刊布中外。凡省郡州邑中,各有绅富,乡绅例得捐十分之二,富民例得捐十分之一。”
“捐其二,正以守其八;捐其一,正以守其九。利在绅富,而百姓归如流水矣。”
“然后强者各籍乡勇,察照绅富岁入地亩,照例捐租,名为‘均田’。”
“官籍其数上闻,而岁征其籽粒,以犒乡勇,而赈贫乏。”
“则人心既固,他变不生,百姓无失所之忧,绅富有干止之乐。”
“然后于绅富中推其平日有功德于民者为之长,有司但为稽其出入,平其赏罚。”
“均田止供地方,永不许抚按借题檄取;乡勇止守本地,永不许抚按别生调发。”
曾应遴这份奏疏其实就一个意思:就是大骂王公贵族、士绅豪富们为富不仁、自私自利、爱财如命、愚蠢至极,当然他也给出了自己的解决之道。
他说这些人平日里只知道汲取民脂民膏,而到了有要事想让他们出财出力,他们就不干了,可城破后还不是全家遭殃,人财两空,全部便宜了反贼。
例如秦王的千万财富在长安城破后全部资敌;莱阳乡绅张宏德守东门,就尽力追逼乡民给予他犒赏,可敌兵破城后,百万金银全部便宜了敌人,自己全家引颈就戮。
如果这些人当时能拿出其百分之一,以赈济穷人,犒劳士卒,岂能至此地步。
所以曾应遴号召所有士绅富豪,乡绅依例得捐出十分之二,富豪依例得捐出十分之一。
所捐出的二成,正是为了保护其它八成;捐出的一成,正是为了保卫其它九成。
这利在士绅富豪,从而也让百姓归附如流水。
然后他还号召士绅豪富们捐出地租,名为“均田”,将每年征收的粮食,以犒赏乡勇,赈济贫困穷人。
“均田”只供地方专用,永远不允许巡抚、巡按借题上檄征用。乡勇也只守卫本地,永远不许巡抚、巡按另行调度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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