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百一十八章 夏日炎炎,风雪路远(3 / 5)  剑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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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颗鹅黄色,其余两颗鸦青色、春绿色丹药,分别抛给金真梦和朱枚。

    金真梦和朱枚大同小异,皆是犹豫了一下,仍然选择收下,三人各自吞咽丹药。

    林君璧开始屏气凝神,呼吸吐纳,丹丸逐渐消融,沛然灵气涌入几座关键气府。

    林君璧分出一份心神,继续反复推敲当初那场问心局的末尾。

    每复盘一次,就能够让林君璧道心圆满一丝。

    当初那个自称崔东山的白衣少年郎,在从棋盘上捻子收入棋罐的过程当中,问了一个问题,问林君璧敢不敢留在剑气长城出剑杀妖。

    林君璧说敢,只是风险太大,利益太小,似乎不太值当。

    “不是建议,是命令。因为你太蠢,所以我只好多说些,免得我之好心,被你炒成一盘驴肝肺。使得原本一件天大好事,反过来成为你抱怨我的理由,到时候我打死你,你还觉得委屈。”

    崔东山双指捻住一颗棋子,晃了晃,“第一,留下后,杀了多少头大妖,根本不重要,若是能够多杀些,赢得一两位剑仙的认可,是更好。”

    崔东山将那颗棋子随便丢入棋罐当中,再捻棋子,“第二,有苦夏在你们

    听来的言语。

    桃板见二掌柜只是喝酒,也不生气,孩子便有些生气,气呼呼道:“二掌柜你耳朵又没聋,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啊。”

    陈平安笑道:“在听。”

    东风吹起杨柳絮,东风吹落杨柳絮。

    一样的东风一样的杨柳絮,起起落落,在意什么。

    只是这样的道理,太没劲,更没必要念叨给一个孩子听。

    所以陈平安好似后知后觉,佯怒道:“这帮王八蛋,太气人了。”

    孩子跃跃欲试道:“咱们做点啥?”

    陈平安悬停手中酒碗,斜眼道:“你是帮我干架啊,还是帮我望风啊?”

    桃板叹了口气,重新趴在桌上,“客人多的时候,我嫌累,没了客人,又嫌闷,咋个回事嘛。”

    陈平安打趣道:“就是就是,咋个回事嘛。”

    桃板一瞪眼,“你这人真没劲,说书先生也不当了,铺子这边也不爱管,一天到晚不知道忙个啥。”

    陈平安挥手道:“我花钱买了酒,该有一碟酱菜和一碗阳春面,送你了。”

    桃板笑得合不拢嘴。

    一直在竖起耳朵听这边对话的刘娥,立即去与冯叔叔打招呼,给二掌柜做一碗阳春面。

    陈平安悠悠然喝着酒。

    没来由想起了青鸾国狮子园柳老侍郎的那场劫难。

    爱惜羽毛的读书人最重名声,所以最怕晚节不保。

    崔东山说那些环环相扣的阴毒手段,都是老侍郎嫡长子柳清风的想法,小镇同乡人李宝箴只是照做而已。

    陈平安转头看了眼身后大街的大小酒楼,那条空荡荡的街道。

    其实桃板所说的那些人,那些话,半点不让陈平安感到奇怪,甚至可以说,早就猜到了,就像陈平安在那方印章上的边款刻字,世间人事无意外。

    对于如今的陈平安而言,想要生气都很难了。

    与那失望,更是半点不沾边。

    肯定有那曾经在酒桌或是太象街、玉笏街,遇见了公子哥陈三秋,有人谄媚讨好却无结果,便开始偷偷记恨陈三秋起来,二掌柜与陈三秋是朋友,那就便连陈平安一起记恨好了。

    也肯定有那剑修瞧不起叠嶂的出身,却艳羡叠嶂的机遇和修为,便憎恶那座酒铺的喧闹嘈杂,憎恶那个风头一时无两的年轻二掌柜。

    有那曾经随大流讥讽过晏胖子的同龄人,后来晏啄境界越来越高,从俯视,轻蔑,变得越来越需要仰视晏啄与宁府、与陈平安皆相熟,这拨人便要心里边不痛快,抓心挠肝。

    肯定也有那在叠嶂酒铺试图与二掌柜套近乎攀关系的年轻酒客,只觉得好像自己与那二掌柜始终聊不到一块儿,一开始没多想,只是随着陈平安的名气越来越大,在那些人心目中就成了一种实实在在切身利益的损失,久而久之,便再不去那边买酒饮酒了,还喜欢与他们自己的朋友,换了别处酒楼酒肆,一起说那小酒铺与陈平安的风凉话,十分快意,附和之人愈多,饮酒滋味愈好。

    这些人,尤其是一想起自己曾经装样子,与那些剑修蹲在路边喝酒吃酱菜,突然觉得心里不得劲儿,所以与同道中人,编排起那座酒铺,越发起劲。

    那座酒铺越热闹,生意越好,在别处喝酒说那阴阳怪气言语的人,环顾四周,哪怕身边没几个人,却也有诸多理由宽慰自己,甚至会觉得众人皆醉,自己这般才是清醒,三三两两,抱团取暖,更成知己,倒也真心。

    佛经上说,一雨所润,而诸草木各有差别。

    与那老话所说的一样米养百样人,其实是差不多的意思。

    否定任何一个人,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无论是剑气长城的老大剑仙,还是浩然天下的儒家道德圣人,或是诸子百家圣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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