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因为你在他陈平安眼里，也不差。”

    被陈如初那丫头收拾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崔诚说道：“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使劲装着很怕我，其实没那么怕我？真要有了自己无法应付的人和事情，说不定还敢想着请我帮忙？”

    陈灵均小声道：“屁咧。”

    “很多事情，其实不适应。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就只能去适应。”

    这下子轮到陈灵均自个儿疑惑了，“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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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崔诚笑道：“隔三岔五，故意输钱，很好玩嘛。”

    陈灵均沉默不语。

    老人没有拦着，屁大孩子，没点活泼朝气，难不成还学他们老不死的东西，成天死气沉沉？

    裴钱已经玩去了，身后跟着周米粒那个是看没了她裴钱，生意有没有赔钱，还账本，免得石柔这个记名掌柜假公济私。

    崔诚打趣道：“打个赌？”

    又一次练拳过后。

    崔诚独自喝着酒。

    崔诚问道：“陈平安如此待你，你将来能够一半如此待他人吗？”

    找死不是？

    不然他也无法在落魄山上，不再是那个疯癫了将近百年的可怜疯子，甚至还可以保持一份清明心境。

    李二坐在一旁。

    崔诚笑道：“喝你的。”

    最后陈平安喝着酒，眺望远方，微笑道：“一想到每年冬天都能吃到一盘冬笋炒肉，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好像放下筷子，就已经冬去春来。”

    陈灵均可不敢跟这个老头儿套近乎，对方就是那种在龙泉郡能够一拳打死自己的。

    陈灵均闷闷道：“他烂好人。”

    陈平安难得只是浑身浴血，却还能够坐着，甚至能够以水法掬水洗了把脸。

    ————

    不曾想崔诚招招手，“过来坐。”

    “如果有一天，我一定要离开这个世界，一定要让人记住我。他们可能会伤心，但是绝对不能只有伤心，等到他们不再那么伤心的时候，过着自己的日子了，可以偶尔想一想，曾经认识一个名叫陈平安的人，天地之间，一些事，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唯有陈平安，去做，做成了。”

    陈灵均打死都没想到，那崔诚不但没恼火，反而举杯笑道：“那就走一个。”

    陈灵均还是喜欢一个人瞎逛荡，今儿见着了老头儿坐在石凳上一个人喝酒，使劲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没看错。

    “在书简湖有一个饭局，是顾璨攒的，桌上有天潢贵胄的逃难皇子，大将军的儿子，还有仙师子弟，如果不提对顾璨的失望，看着那个应对自如、自然而然的小鼻涕虫，其实内心深处，还是会有些高兴，这就是火龙真人说我的私心了，当时就觉得泥瓶巷尾巴上的小鼻涕虫，没了他陈平安，好像都可以活得好好的。在书简湖，只有那一次，是我最想要离开什么都不管的一次，反而不是后边的什么事。”

    陈平安取出两壶糯米酒酿，与李二一人一壶，随便闲聊。

    崔诚笑道：“这就够了。”

    陈平安摇摇头，“就是心里边有些不痛快。但是有些时候也会想，一路走来，又不是只有难受的事情。再说了，亲眼见过了天底下那么多比自己吃苦更多的人，都没能活得更好，还要活得好像苦难没个头，又找谁说理去？不也是只能受着，熬过一天是一天，熬不过去了，就像家乡好多巷子的人，来了一场大病，意思一下，抓些药，煮几碗药，就死了。家里亲人明白，躺在床上遭灾的人，心里更明白。不是不伤心，是真没办法说些什么。”

    年轻那会儿，只觉得心有磨刀，锋芒无匹，万古不损。

    因为李二说不用喝那仙家酒酿。

    陈灵均低着头，一手握拳，在酒杯四周打转，轻声道：“因为我那个好人老爷呗。”

    崔诚笑着没说话。

    崔诚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过，陈平安怎么就愿意把你留在落魄山上，对你，不比对别人半点差了。”

    李二开口问道：“挺难受？”

    陈灵均立即飞奔过去，大丈夫能屈能伸，不然自己在龙泉郡怎么活到今天的，靠修为啊？

    崔诚见他装傻，也不再多说什么，随口问道：“陈平安没劝过你，与你的御江水神兄弟划清界线？”

    似曾相识。

    李二转过头，看着这个年轻人。

    陈灵均小声道：“大概可以吧？”

    唉，自己这点江湖气，总是给人看笑话不说，还要命。

    崔诚说道：“陈平安此次去往北俱芦洲游历，一半是为了你，沿着济渎走江万里，不是一件多轻松的事情。”

    陈灵均苦着脸，“老前辈，我不过去，是不是就要揍人？”

    说是闲聊，其实就是陈平安一个人在唠叨过往。

    结果陈灵均自己僵在那边。

    陈灵均哀嚎起来，“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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