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摊上自己这么个当家做主的,小家伙估摸着是真穷怕了。
陈平安又去山祠那边看了看,其实水府当中,又有一条更加纤细的溪水,潺潺而流,去往山祠所在的关键窍穴,这股流水,由于水运精华都已截留在水府,便澄澈无色,再无那一缕缕幽绿色泽,这些浓稠似水的灵气,到了山祠所在气府之后,便开始渗入地面,如甘霖浸润大地。
陈平安一琢磨,便心神退出,不再在这座无宝可寻的府邸滞留,以一位陈道友该有的道行和脚步,一路飞奔,偷偷跑去了那棵极有可能是出自青神山的绿竹,手掌按住竹竿,轻轻一震,绿竹随之轻轻摇晃起来,然后手持养剑葫,挥袖将那些剩下小半的竹叶凝聚水滴,全部收入养剑葫内。
陈平安颇为自得。
自己果然是捡漏的行家里手。
然后陈平安别好养剑葫,开始爬上竹子,只是不曾想那些瞧着稚童都可以随便掰断的纤细竹枝,竟是轻易无法折下。
陈平安望向远处那
座宫观,黄师站在一处墙头,已经打量这边挺久了。
除非自己云上城一行人速速离开,不然到时候山脚那边的烂摊子,尤其是不小心死了那位水龙宗嫡传的话,将来水龙宗上五境修士的雷霆之怒,就会从天而降,笼罩北亭国和芙蕖国。彩雀府,云上城,一个都跑不掉。兴许今天谁得利更多,承受更巨。再者若是老真人能够帮着陷入僵局的双方顺势解围,让双方坐下来商议出个过得去的方案,这便是桓云一人挣下的香火情,水龙宗,彩雀府,北亭国侯府,都会认。
与此同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山上机缘众多,若是还算信得过他桓云,大可以一起登山寻宝,何必在此厮杀,两败俱伤。
山顶道观旧址,一位高大老者凭空浮现,瞥了眼那些堆积成山的道观废墟杂物,啧啧摇头,缓缓走向台阶之巅,讥笑道:“孩儿们以为这就完事了?天底下有这么好拿的钱财吗?人杀人最多,人心使然嘛。不然见你们稚童打闹,乐趣何在?”
陈平安叹了口气。
身上携带云上城沈震泽方寸物白玉笔管的年轻男修,目瞪口呆,他就在榜上,而且名次还不低,排在第二。
就一样只能在下边涉险搏杀了。
老供奉笑道:“好一场狗咬狗。”
狄元封。
画上绘有五人挂像。
所以桓云的出现,对于双方而言,都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狄元封忍不住瞥了眼抱竹的那个老家伙,交错而挎的两个包裹,瞧着不是瓦片就是砖头,怎的,老人家你着急回家盖房子娶媳妇啊?
大功告成之后,咫尺物和方寸物,这下子是名副其实的满满当当了。
天底下体型最庞大的猿猴,不正是搬山猿吗?
桓云瞥了眼头顶天幕,视线下移向远处,是这座小天地的边境线。
他轻轻跺了一脚。
巨源,巨猿?
老真人桓云已经满载而归,一件符箓方寸物,已经装满。
但是家族损失了一位台面上身为中流砥柱的七境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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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意思,是说此地乃是上古真人,证道飞升之地,曾经位列第三十六洞天,兼七十一福地。是一处清净境地,他们这帮人冒冒失失私闯府邸,既是机缘,也是罪过。那位真人飞升之前,曾经留下一道法旨交予他们三位,答应后世修士,凭借得宝多寡,来定机缘大小,最终会留下五人,不但可以留下手中既得的所有天材地宝、仙家秘笈,为首一人,可以获得飞升真人的嫡传身份,其余暂时记名,另有一门直指仙人的道法相授。
桓云笑道:“我们是护道人,让那两个孩子做决定吧。我们只需要隐匿身形,不主动去趟浑水,此行应该无忧。”
任你是元婴境的山泽大妖,打造出一座花团锦簇障眼法的仙家秘境,落在精于符箓一道的桓云眼中,还是可以找出线索,早早察觉。
就这么一句话,就让白璧对这位彩雀府府主,印象大为改观。
狄元封不再多看这位脑子进水的黑袍老者,望向距离最近的那片宫观建筑,问道:“孙道长与黄兄弟收成如何?”
在老真人眼中,山门那边拼了性命的争夺机缘的,应该都是晚辈,孩子岁数。
后世诗家读至此句,便有笺注:崎岖乃倜傥之反义,故而此语道破人情叵测,人心路径之崎岖,远胜山深千里的险峻路途。
陈平安转头望去,哈哈笑道:“上边凉快,好看风景。”
真是一个想钱想疯了、却挣钱无门路的可怜虫。
白璧和詹晴这边五人,死了一位
侯府家族供奉,高陵也受了重伤,身上那副甘露甲已经处于崩毁边缘,另外那位芙蕖国皇家供奉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位老人碰头后,站在一处阁楼顶层,俯瞰山门战局。
这位脸色微白的俊俏公子哥,瞠目结舌。
修行路上,往往是一步慢,步步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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