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听到了动静,紧接着,哗啦啦的脚步匆匆响起,纷沓而来的脚步,显然是禁军牛皮靴摩擦地砖的声音。
咔咔咔……
这殿外,突的人影幢幢。
无数粗重的喘息还有皮甲与铁片摩擦的声音令人窒息。
陈贽敬脸色阴。
他身躯打了个颤,忙将自己的目光别开,终于,那眼里的不甘缓和了,拜倒在地道:“臣弟万死之罪。”
太后豁然而起,她举起莲步,在这殿走了小半圈,突的旋身回眸:“你告退吧。”
陈贽敬副惶恐的样子:“是。臣弟……告退。”
他走了几步,却见这殿外,无数彪形禁卫,个个冷漠的堵在殿外,层层叠叠的铠甲,宛如幽深的林海,眼看不到尽头。
陈贽敬深吸了口气,却又有些不甘,他似觉得自己今日显得过于软弱,却又转身回头:“可是娘娘,臣以为,娘娘之所以摄政,是因为天下人敬仰娘娘,认为娘娘既已收皇帝陛下为子,娘娘定会悉心的培养皇帝陛下为贤明的圣君,可现在外朝有了些流言蜚语,说是娘娘有私心,臣弟绝没有对娘娘不恭的意思,只是……大陈已经有了五百年的江山,武百官,乃至天下各州的官长,边军的无数将军,在他们心里,当今天子虽是少弱,却是他们的天子,娘娘可以乾坤独断,却也要警惕流言。”
方才太后给予了他的警告,可现在陈贽敬也同样给予了太后警告。
太后眉宇间如冰霜般,却不予理会。
陈贽敬心里恼火,却又奈何不得,只得转身,却见那张敬依旧垂头站在角落,他阴森森地道:“张公公,你方才急匆匆的进来,毫无规矩,可是想做什么?”
张敬徐徐上前,躬身朝陈贽敬拜下:“天下,奴婢……是给娘娘来报喜的。”
陈贽敬冷着脸:“喜?喜从何来?”
张敬道:“榜已发,今岁科举,高九十七人,这些,无不是我大陈的栋梁之才,可为娘娘和陛下所用,难道,这不是喜吗?”
陈贽敬方才意识到,今日确实是放榜的日子,他淡淡的点了点头,故作优哉游哉的样子:“噢?这……倒是很有意思,此等幸事,本王倒是也愿凑凑热闹。”
张敬朝着太后偷偷看了眼。
太后似乎也意识到,方才差点撕破了脸,她抬手,外间的禁卫似乎是会意,顿时哄而散,顿时这被无数森然杀气所围的殿宇里,下子又恢复了原状,太后字句道:“贽敬,你来念哀家听听。”
陈贽敬便取了奏疏,心里渐渐镇定些,将奏疏打开,随即,目光阵波动,脸色骤变。
太后看着陈贽敬复杂的神色,心头猛地跳,又道了句:“念!”
陈贽敬却是脸色又青又白,竟是不知该如何念才好。
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奏本里的三个字,整个人突然有种无力感。
甲第名……陈凯之。
怎么可能还是他?
这家伙固然有才学,可是……既成了武状元,哪里就有这般的运气,又成了榜第?
陈贽敬突然觉得自己可笑起来,自己为了个完全不存在的东西,和太后据理力争,可事实的结果……却是……这家伙,竟是武双状元。
太后已用严厉的眸子朝陈贽敬看来。
陈贽敬只得硬着头皮:“甲第名……陈凯之……”
此时……这玉溪楼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呼吸。
太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不禁狐疑的瞥了陈贽敬眼:“你……再念遍。”
陈贽敬却感觉,这对于自己来说,完全是种折磨。可既然太后有命,他又能说什么,只好心里叹了口气:“甲第名……陈……凯之……”
呼……
太后这才相信,自己并非是做梦,她的脑海里,顿时浮想起陈凯之的模样,她时有些懵,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感觉。
………………
本来想口气发大家的,可是拼命写,只写了两章,还又张,只好吃完饭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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